“云氏!“薛懷安甩袖指向藥廬門楣,“太醫(yī)院早有明訓(xùn),開膛破肚乃傷天和之舉。
你擅自收徒傳此邪術(shù),是要毀我大胤醫(yī)道根基?“
藥七攥緊了手里的顱骨模型,指節(jié)發(fā)白。
云知夏卻笑了,她步下臺階,與薛懷安隔著三步站定:“薛院判可知,三年前北境軍中'迷魂散'案?
那些士兵頭痛欲裂、吐黑血而亡的案子?“她頓了頓,“太醫(yī)院批了三百二十張安神方,可您父親沈玄,當(dāng)年是不是在方子里加了曼陀羅根?“
薛懷安的臉“唰“地白了。
他腰間的玉牌“當(dāng)啷“墜地,手死死摳住腰帶,指背青筋暴起:“你。。。。。。你血口噴人!“
“我噴的是真相。“云知夏的聲音像淬了冰,“那些藥不是治病,是養(yǎng)蠱。
您父親怕秘密泄露,才把知情人全埋在北境亂葬崗——包括給您母親守靈的老仆?!?/p>
薛懷安突然轉(zhuǎn)身,玄色大氅掃過藥七的手背。
他走得極快,靴跟在青石板上敲出急響,卻在跨出人群時猛地頓住。
第24章我的徒兒,不跪狗官
“慢著?!霸浦牡穆曇糇飞蟻恚敖袢瘴沂胀?,行新禮——不拜天,不拜地,只拜病者?!八D(zhuǎn)頭看向藥七,“上前?!?/p>
藥七捧著個粗瓷碗跑過來,碗里盛著清水,水面浮著片雪蓮花瓣。
云知夏接過碗,遞到他面前:“從此刻起,你眼中只有病,沒有權(quán)。
若遇危癥,當(dāng)如刀破障,哪怕前頭是太醫(yī)院的門?!?/p>
藥七仰頭飲盡清水,水珠順著下巴滴在青衫上。
他轉(zhuǎn)身面對人群,聲音抖得厲害,卻字字清晰:“弟子藥七,誓以醫(yī)術(shù),救一人是一人!“
百姓中爆發(fā)出掌聲。
有個抱著孩子的婦人抹著淚喊:“好!
比那些跪官老爺?shù)奶t(yī)強!“
這時,人群里擠出個穿月白粗布裙的女子。
她背著個磨得發(fā)亮的藥箱,箱角還沾著草屑。“我行醫(yī)十年,“她把藥箱往地上一放,“治過產(chǎn)難、瘟疫,卻從未見人敢剖顱救人。
今日,我白芷,愿為藥廬第二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