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誰說藥感不能傳
三日后,殘燭堂。
晨霧未散,百名弟子圍坐于藥爐前,衣襟沾露,神色凝重。
爐火幽幽,映著一張張年輕卻寫滿忐忑的臉。
他們曾是藥嗣會的祭品,是被剝奪神志的藥奴,如今重獲清明,卻如失根之草,茫然無依。
“藥感”二字,曾是他們體內最熟悉的痛苦——那是白九卿以蠱蟲與符鏈強行激發的扭曲感知,是通往“歸元”的獻祭之痛。
可如今蠱蟲已除,符鏈盡毀,他們體內空蕩如廢井,再難激起一絲對藥性的感應。
小藥笛盤膝而坐,手中竹笛輕抵唇邊,吹出一段低頻音律。
這是他自創的“引脈調”,能以聲波共振牽引心神,助人進入冥想之境。
可笛音流轉良久,眾人眉心緊鎖,呼吸紊亂,藥感如風中殘燭,明滅不定,終究無法凝成一線。
“還是不行……”有人低聲嘆息。
“我感覺不到……什么都感覺不到……”
“難道我們……真的廢了?”
竊竊私語如潮水般蔓延,絕望的陰影悄然籠罩。
就在此時,一道素白衣影緩步而來。
云知夏踏著晨光走入堂中,肩披薄紗,臉色仍顯蒼白——三日前那一針溯毒刺心,雖斷了白九卿的歸元根脈,卻也重創了她自身經絡。
蕭臨淵本不許她離府,可她只淡淡一句:“醫道若只藏于王府,那便不配稱道。”
她站在藥爐前,目光掃過百人,聲音不高,卻如冰泉擊石,清冽入骨:
“你們以為藥感是天賦?”
她頓了頓,唇角微揚,帶著一絲譏誚,又似憐憫。
“不,是訓練。”
眾人一震,抬頭望她。
她未再多言,只從袖中取出一支細長銀管,輕輕一捻,一縷淡青色香霧裊裊升騰——是她親手調配的“靜頻香”,以七味安神藥材煉制,能平復雜念,強化神經感知。
香霧彌漫,如紗覆目。
“閉眼。”她聲音沉靜,“呼吸隨我。”
她開始引導眾人調整呼吸節奏,深吸、緩吐、停頓、再吸——如同潮汐漲落,節律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