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耳中所聞,而是靈魂共振。
百萬百姓,在夢中齊聲吶喊:
“我們要活著——!”
那聲音浩瀚如潮,來自市井巷陌,來自田壟荒野,來自每一個曾被病痛折磨、被藥權壓彎脊梁的普通人夢里。
他們不懂醫術,不知藥理,但他們懂——活著,不該是奢望。
這聲吶喊,比心火更烈,比火焰更灼,狠狠劈開了沈沉玉用千年藥毒織就的“天機”幻象。
火海退去時,九井干涸,藥靈露焚盡成灰。
天地寂靜。
云知夏終于支撐不住,身形一軟,向后倒去。
蕭臨淵一步上前,將她緊緊攬入懷中。
她唇角仍帶血,臉色透明如紙,卻仰頭望著他,笑得璀璨如初雪映月。
“聽見了嗎?”她氣息微弱,卻字字清晰,“不是藥在說話……是人在喊。”
他喉頭滾動,鐵鑄般的臂膀微微發顫,只將她抱得更緊,仿佛稍一松手,她就會化作風中殘燼。
小燈踉蹌上前,盲眼空茫卻死死“望”向皇城方向,忽然渾身劇震,手指顫抖地指向地面:“火……最大的火……在下面。”
眾人一凜。
藥心樹最后一片枯葉飄落,輕輕貼上云知夏的手背。
葉脈之中,赫然浮現一行血字,宛若以命刻寫:
母株未死,她在等——雙生祭。
風止,火熄,九井寂然。
云知夏閉上眼,心火微弱如風中殘燭。
而是同焚。
而在那深埋皇權最底的黑暗里,某處塵封千年的地宮之中,一座巨大的藥爐正悄然蘇醒,爐身符文流轉,刻滿“雙生祭”三字。
兩具玉棺靜靜懸浮,一空一載,仿佛在等待一場宿命的重逢——
小燈跪在入口石階前,雙手猛然插入冰冷大地,十指鮮血淋漓,嘶聲如泣:
“來了……它……要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