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替她理了理被燭火燒卷的發尾,指腹擦過她腕間被太后掐出的青痕,“我替你清路?!?/p>
夜更深時,偏殿的燭火還亮著。
云知夏伏在案上,指尖仍扣著“血清溯源圖“的“冰窖“標記。
她太累了,連銀針滾落在地都沒察覺。
窗外傳來瓦片輕響。
楚云歸蹲在檐角,望著殿內那團蜷成小獸的身影,喉間像塞了團燒紅的炭。
他本想毀掉這張圖——守脈閣世代守護的“醫道圣山“,竟藏著比毒更臟的血。
可當他看見她攥著圖的指尖泛白,看見她眼尾未干的淚,突然想起祖師爺說過的話:“醫道當懸壺,不當懸刃。“
他摸出懷中的守脈玉佩,輕輕放在案角。
玉牌觸到木案的瞬間,云知夏動了動,卻沒醒。
她在睡夢里呢喃了句什么,聽起來像是“母親“。
楚云歸轉身要走,卻聽見宮墻外傳來說話聲。
他隱入陰影里,看見蕭臨淵立在雪地里,玄甲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靖王的聲音很低,卻像鋼釘釘進石頭:“傳我軍令——北境三關,即刻封鎖,任何人不得出入。
她要查,我便替她,把天——掀開?!?/p>
風雪卷著這句話撲進偏殿。
云知夏在睡夢中皺了皺眉,指尖無意識地收緊,將“血清溯源圖“攥出幾道折痕。
裴九思的身影從殿外閃過,袖中似乎裹著什么長條物事。
云知夏沒看見,但她在迷迷糊糊中想起,明日要讓裴少監去辦件事——得找具“病故宮女“的尸身,最好是剛斷氣的。
雪還在下。終南山守脈閣的方向,有火光刺破云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