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進去。“云知夏對那兩個漢子道,“阿苓,燒熱水,備手術(shù)刀。
孫老,取朱砂在門窗畫鎮(zhèn)邪符——免得有人說我行妖術(shù)?!?/p>
“王妃不可!“孫守正踉蹌著抓住她衣袖,“開膛破肚是要遭天譴的!
老奴給您跪了。。。。。?!八皳渫ā肮蛟谇嗍迳?,額頭撞得咚咚響。
云知夏彎腰將他扶起來,掌心按在他劇烈起伏的背上?!皩O老,您見過戰(zhàn)場上被箭射穿肚子的士兵嗎?
您見過孕婦難產(chǎn),孩子卡在產(chǎn)道里憋死的嗎?“她聲音放軟,“我前世。。。。。。見過太多。
若今天我不敢剖開這孩子的肚子,明天就會有更多人,像他這樣爛在街頭。“
孫守正老淚縱橫,松開了手。
三更時分,藥廬最里間的密室飄出濃重的艾草味。
云知夏將乞兒綁在木板上,小豆子舉著油燈,火苗在他發(fā)顫的手上搖晃。
“閉眼?!八龑Π④哒f,“怕就出去?!?/p>
阿苓咬著唇搖頭,指甲掐進掌心。
薄刃劃開皮膚的聲音很輕,像春天割開嫩草。
乞兒的腹腔里涌出黑血,云知夏的手穩(wěn)得像精密儀器,鑷子夾起腫大的肝臟——在油燈下,她看見無數(shù)細如蛛網(wǎng)的黑絲在組織里游走!
“是幼體。“她聲音發(fā)緊,“這孩子才十二歲,蠱蟲已經(jīng)寄生三年了?!?/p>
阿苓倒抽一口冷氣,小豆子的油燈“當(dāng)啷“掉在地上。
云知夏彎腰撿起,將肝臟切片放在琉璃片上。
黑絲遇光突然蜷縮,她想起秦九給的藥丸——那是用雪蓮蕊磨的。
“阿苓,取秦公子送的雪魄丹?!八焖俚溃把谐煞?,滴兩滴我的血?!?/p>
血珠落在琉璃片上,黑絲像見了天敵般瘋狂扭動,最終縮成一團。
云知夏抓起筆在羊皮紙上記錄:“蠱體畏寒、畏雪蓮堿、畏新鮮人血——與前世數(shù)據(jù)吻合?!?/p>
三日后清晨,藥廬里飄著濃烈的藥香。
乞兒突然劇烈咳嗽,吐出一團黑絮狀物。
小豆子尖叫著后退,撞翻了藥碾子。
那團黑絮卻在地上蠕動,露出六只細腿——竟是只指甲蓋大小的活蟲!
“神醫(yī)!
真神!“孫守正跪在地上,額頭重重磕著青石板,“老奴活了六十歲,頭回見把人從鬼門關(guān)拉回來的!“
消息像長了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