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yī)院院正的臉白了:“快,快扶王妃回實證院!”
消息像長了翅膀,未到午時便傳遍六宮。
實證院的地牢里,沈硯倚著墻坐,嘴角扯出一抹笑。
他望著鐵欄外晃動的人影,輕聲道:“來了……她終于撐不住了。”
深夜,實證院的后巷飄起細雨。
云知夏站在窗后,看著一道黑影掠過圍墻,在青石板上留下一枚藥丸。
藥丸表面刻著冰花圖騰,在雨水中泛著幽藍。
她拾起時,指尖微微發(fā)燙——幻象如潮水涌來:冰窟深處,數(shù)十具枯骨圍成圓陣,中央銅鼎燃著幽藍火焰,火焰中竟是她前世的臉,嘴唇開合,無聲喊著“救我”。
“阿星。”她將藥丸塞進袖中,“封鎖實證院,只說我暈過去了。”
“是。”貼身丫鬟的聲音從簾后傳來,“王爺在偏廳等您。”
蕭臨淵靠在案前,玄鐵刀擱在身側(cè),刀鞘上的龍紋被燭火映得發(fā)亮。
見她進來,他站直了身子,目光掃過她蒼白的臉:“你要入虎穴?”
云知夏解開發(fā)髻,取出一根銀簪在燭火上烤著:“只有他們以為我失控,才會帶我見楚云歸。”銀簪燒紅了,她輕輕戳向掌心,血珠落在瓷碟里,“這是假死散,能讓脈象停得跟真的一樣。”
蕭臨淵突然握住她的手腕,指腹擦過她掌心的血珠:“若他們敢動你一根頭發(fā)……”
“北疆的雪會染成紅的。”她接完他的話,望著他眼底翻涌的暗色,“我知道。”
子時三刻,兩輛青幔馬車從實證院側(cè)門駛出。
云知夏閉著眼躺在車廂里,偽裝成宮女的黑衣人在她鼻下抹了迷香——那香氣她再熟悉不過,是守脈閣祭司常用的沉水香摻了曼陀羅。
她運轉(zhuǎn)內(nèi)息將香氣逼入指尖,暗中冷笑:“想用香迷我?可惜,我才是制香的人。”
馬車顛簸著上了荒道,車簾被風(fēng)掀開一角,遠處雪山的輪廓在夜色中若隱若現(xiàn)。
云知夏袖中的溯毒針突然發(fā)燙,針尖幽光透過布料,在她腕間投下一點光斑——像一簇不肯熄滅的魂火。
車外傳來車夫的吆喝:“過了前面的山坳,就是冰窖了。”
寒風(fēng)灌入車廂,云知夏的睫毛輕輕顫動。
她能聽見自己心跳如擂鼓,卻比任何時候都清醒——冰窟深處的鼎紋,該見一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