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和自己預想中陛下震怒,皇貴妃顏面掃地的場面全然不同……
晉王端坐在椅子上,看著帝王對沈知念毫不掩飾的維護,心中五味雜陳。
南宮玄羽目光如炬,并未理會面色難看的晉王,而是直接看向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冰巧,聲音沉冷:“你說,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冰巧早已嚇得魂不附體,攀龍附鳳的野心,在生死面前顯得微不足道。
她深知此刻唯一的生路,便是將自己徹底摘出來,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出去!
聞言,冰巧抬起頭,淚珠如同斷了線的珠子,順著蒼白的臉頰滾落。
她朝著南宮玄羽和沈知念的方向重重磕了個頭,將之前那套說辭,又哭著重復了一遍,言辭間更是添了幾分凄楚:“奴婢冤枉!陛下明鑒!”
“奴婢……奴婢只是想著,今日是皇貴妃娘娘舉辦的盛宴,萬萬不能出任何差池。”
“見晉王殿下似乎飲多了酒,獨自在涼亭歇息,奴婢……奴婢便想著盡些本分,去小廚房煮了一碗醒酒湯給王爺送去……”
說到此處,她哽咽得幾乎講不下去,仿佛回憶起了極其可怕的事情,身子抖得更厲害。
“奴婢……奴婢萬萬沒想到……王爺他……他突然就拉住奴婢,力氣大得嚇人……”
“奴婢、奴婢掙脫不得……”
“陛下,娘娘,奴婢真的是冤枉的啊!求陛下、娘娘為奴婢做主!”
冰巧哭得凄凄慘慘,將自身塑造成了一個恪盡職守,卻慘遭欺凌的弱質女流。每一個字都在竭力撇清自己的主動,將所有不堪,歸咎于晉王的酒后失態。
這番說辭,倒是與小明子稟報的一樣。
南宮玄羽聽完,面上看不出信或不信,深邃的眸光晦暗不明,令人難以捉摸。
沈知念也靜靜地看著冰巧,無人能窺探她是否相信了冰巧的泣血陳詞。
晉王聽著冰巧這套將自己摘得干干凈凈的說辭,心頭被算計的暴怒,反而漸漸沉淀下來,化作一片清明。
他原本只當這個宮女是存了攀附之心,如今看來,自己倒像是被人做局了。
晉王甚至開始懷疑,冰巧是否根本就是受了皇貴妃的指使,故意演這出戲。好讓皇貴妃與皇兄一唱一和,借此打壓他?
思緒流轉間,晉王反而鎮定下來。
他起身撩起衣擺,端端正正跪在南宮玄羽面前,姿態不卑不亢,聲音十分冷靜:“皇兄明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