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撕破臉,且即將離開永壽宮,她索性也不再偽裝,轉過身破罐子破摔道:“是又如何?”
冰巧上下打量了夏風一眼,語氣是毫不掩飾的譏諷:“宮里誰不想翻身做主子?誰不想過人上人的日子?”
“夏風,你別說你沒想過!”
“若有朝一日,機會擺在面前,能爬上龍床,或是攀上哪位貴人……你敢說你不會動心,不會緊緊抓住機會?!”
夏風氣得渾身發抖,胸口劇烈起伏。
她指著冰巧,語氣帶著被羞辱的怒意:“……你!你”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本沒錯。可也該走得堂堂正正,而不是懷著這等齷齪心思,用下作手段!”
“你如今這樣,與那些汲汲營營的宵小有何區別?!”
冰巧冷哼一聲,懶得再與夏風爭辯,一把抓起桌上的包袱,轉身離開:“道不同不相為謀!”
她還要趕在宮門落鑰前出宮呢。
看著冰巧毫不留戀的背影,夏風的眼眶驟然一紅。
她待冰巧是掏心掏肺的真摯,換來的卻是虛假……
那中被欺騙、辜負的難過,讓夏風喉頭哽咽。
經此一事,那個曾經帶著幾分天真赤誠的宮女,仿佛在一夕之間,被殘酷的現實賦予了清醒和冷硬。
深宮果然是最能催人成長,也最能磨礪人心的地方。
……
晉王府。
帝王口諭,讓晉郡王遷去郡王府。
往日門禁森嚴,仆役肅穆的親王府邸,此刻如同被捅破的馬蜂窩。
仆從們臉上帶著倉皇和不安的神色,抬著箱籠、家具穿梭不息。
吆喝聲、碰撞聲和竊竊私語聲交織在一起,哪里還有半分王府應有的威儀和秩序?
幾位幕僚模樣的文士聚在廊下,個個面帶焦灼,不停地朝著內院張望。顯然是想求見晉郡王商議對策,卻都被擋在了外面。
府中大小事務以往多由齊側妃打理,可如今齊側妃被打得昏迷不醒,無法主事。這些幕僚頓覺失了方向,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冰巧被兩名內侍領著,送到晉王府時,看到的便是一派人心惶惶,嘈雜混亂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