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奧想了想此時陸燼會做什么,然后他并未說什么,只是悶著頭朝與眾人相反的方向走去。
杰諾斯則是看向那些血神信徒:“我送你們過去然后再回來。”
血神信徒們看了眼炮艇,轉身跟上卡奧。
這些人已經想明白了,去哪都是戰斗到死,就近打個痛快更好。
杰諾斯實在不知道怎么勸這些信仰血神的人,只能跟著卡奧去前線。
一名撤退隊伍中的凡人在與卡奧擦邊而過時,忍不住說了聲:“我們全線敗退,過去了沒有人和您一起戰斗,您恐怕會被那些異端俘虜……”
“……”
卡奧一言不發,悶頭前進。
說話的士兵停住腳步,回望兇戾天使們。
附近幾名士兵也停住腳步。
但隨著后面的人低著頭推了他們幾下,他們便繼續趕路,終究未有勇氣追上卡奧等人。
一輛汽車朝兇戾天使們飛馳過來。
“大人!”車上一個胸前掛著相機的人探出身體大喊,“別過去了!那邊不會有活人!異端正在屠戮俘虜和平民!”
這個看起來像軍事記者的人嗓門不小,大喊時說出的話被附近一些士兵聽見。
聽見的人無不駐足。
在潰敗之前,敵人說只要投降就不會死。
在全線潰敗之前,敵人說只要武裝人員撤退就不會殺死任何平民。
雖然在平原裝甲戰結束后也有“他們要把我們當做儀式材料”的高層講話,但沒有人知道那什么儀式到底是什么鬼玩意。
車載大喇叭里喊的那些對于儀式的解釋,沒幾個人能聽明白。
但哪怕這些潰兵知道儀式相關的所有知識,知道儀式材料會落得個比死還可怕的結局,他們也未必會留在原地作戰。
他們相信敵人的宣傳不是因為愚蠢,而是因為太想生存。
曼羅斯人與貴族做抗爭的歷史讓他們變得頑強和堅韌,但那上萬年的抗爭歷史也給他們留下了一個可怕的詛咒,一種思維上的慣性和觀念——只要短暫屈服,妥協,貴族終究是不會把我們殺光的,過個幾十年再拉出一批反抗軍,照樣抗爭。
這種思維上的慣性在此時甚至能夠壓過理智和邏輯。
“……”
卡奧和兇戾天使們仍然悶頭前進。
戰地記者繼續扯著嗓子喊:“懲戒之主!你們別……”
“別叫我懲戒之主。”卡奧此時才回應,“滌蕩冤仇之時已經過去了,現在如果還有什么是我想教給你們,傳導給你們的,那就是勇武。”
戰地記者聽后沉思片刻,舉起相機。
他拍攝下“陸燼”朝著龐大潰兵隊伍反方向走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