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瞞大哥,小弟早年覓得一個富戶,本做短榻打算,趟過一次就罷了,哪知卻在宅中巧識惠然,迷了心竅,不覺做成了常榻。惠然人尚標致,要說本領,真是個天生習武的坯子,只是幾年,已將弟弟這點本領學之八九了。”
“有此佳人,弟弟為何不洗手置業,成了姻緣?”
“惠然待我倒是真心,只是……只是……唉,不提也罷!不提也罷!”王勐連嘆幾聲,神色索然。
于林揣他被情所累,口中說道:“不提不提……對了,聽聞前話,弟弟與伍開山伍大俠交情非淺?”
“大哥不知,伍大哥不但武功高強,為人更是義氣豪爽。不是弟弟自損,像我等之流,盡受白眼,可伍大哥待我實同哥哥待我一樣,掏心置腹,視同手足。”
“確實難得!聽說伍大俠是白老先生弟子?”
“嗯,白老先生的關門弟子。白先生真是神人,所創武夷派不說,就是這伍開山、鐵犁兩大弟子,足令江湖稱道了。”
“弟弟說的是為朝廷做事的鐵犁?”
“正是此人!”
“弟弟與此人也有交往?”
王勐心知這位大哥甚是厭惡朝廷之人,當即說道:“卻不識得,只是聽說此人雖身在朝廷,倒是一條好漢,更與伍大哥交情甚厚。”
于林聽后,冷哼一聲,轉而說道:“上些點心,打打牙祭。”言畢,嘴里“吧唧”幾聲,連呼:“可惜,可惜!”
王勐知他嗜酒如命,只是清茶配點心已將他酒蟲勾起,當下會心笑笑。
二人吃罷點心,估摸已至酉時,便出了茶肆向南行去。路上迎面碰到的多是匆匆趕奔廿四橋看熱鬧的百姓。
暮色中行不多時,長街盡頭見得一處高墻巨宅,大紅燈籠下十余士兵把守在門前。
無需多看,二人已知到了行宮所在。當下也不言語,遠遠繞道東邊尋個無人之處,打坐調息起來。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王勐開口道:“大哥,可以打鷯了。”
于林點點頭,伸手從懷中掏出兩方黑巾,說道:“此處不比尋常,戴上為好。”
待王勐依言蒙上黑巾,又道:“就依之前所說,弟弟只管接應。倘老哥一個時辰不出,弟弟千萬自行離去,切記切記!”
王勐聞言,急道:“哥哥說得哪里話?放風便是,但若哥哥不到,弟弟絕不獨出。”
于林待要再言,王勐早已起身直奔高墻而去。
于林心知這義弟生平最重信義二字,便不再言,起身追了上去。
待繞過守衛士兵,躍上墻頭,王勐見得一株合抱古樹,適可藏身,起身竄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