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透衣一劍
伍東亦未曾想到這一掌竟能將他打得口吐鮮血,這是出山之后頭一遭重手傷人,心下竟生愧意,繼而念動,想到千年靈蛤油,脫口說道:“在下曾服食奇珍,因而不怕你這迷藥。”
“是何奇珍?說來聽聽,好讓老子傷得明白。”
伍東聽他出言相問,又向不說慌,便道:“曾服食千年靈蛤油。”
“千年靈蛤油?”
王世年聽得一怔,繼而點點頭,待見伍東未有殺他之意,便捂著胸口向后退出,行得數丈方才轉身走去。
伍東松得一口氣,轉首見“北北”雙目緊閉,自難站立,便攙著雙肩將她扶到路邊倚樹坐下,心下暗自著急:不知六英丹可否解得迷藥。
又想:聽師傅說過,迷藥不同毒藥,不傷人性命,只是暫時令人失去知覺或是手腳不聽使喚,多則兩個時辰,待藥性一過自可復常,既是如此,便先等等為好。
打定主意,心下暗悔未從風六合多學醫術,用時方知著急,一邊想著一邊坐在對面不遠處,留心察看“北北”臉色。
先前二人雖獨處半宿,但“北北”一直黑紗蒙面,難見全貌。
適才倉促現身,又專心對付王世年,實無閑細看。
此前暗揣其貌定是奇丑無比,故以黑紗遮面,此際細看之下,但見“北北”面色白晰,前額微微隆起,雖似深睡未醒卻雙頰含笑,微揚嘴角令玉面生出些許傲氣,與之前所想大相徑庭。
伍東看得多時,心中暗想:長成這般,算是極美了吧?既是生得美,為何要戴著面紗?看她兇巴巴對人,就連顧前輩都說她兇狠,偏偏又生得臉帶笑意,倒真是人不可貌相……
又看了半晌,忽見兩道細眉正中隱約各有一個朱赤小點,心下一驚,便即湊得近些細看。
便在此時,“北北”忽地睜開眼來,見伍東離得如此之近,不由圓瞪雙目,待要抬手出招時,方覺臂軟無力。
伍東卻是未察,見她醒來,高興說道:“醒了醒了,師傅說得沒錯,王世年也未說慌,用得真是迷藥。”
“北北”聽他沒頭沒尾的自言自語,突然問道:“你……好大膽子,竟離本姑娘這般近。”
“噢,我剛才見你眉毛間有兩個紅點,擔心是被王世年暗器所傷,湊得近些,方才看得清。”
“你……一直便在這里看著本姑娘?”
“那倒不是。”
伍東退得兩步又道:“我原本一直坐在這里,發覺紅點方才湊得近些。”
“北北”見狀,不由氣道:“便是退得兩步,亦是不遠。我再問你,你可看清眉間是甚麼了?”
“尚未看清!像是泥點,又非泥點,像是紅痣,又左右各一,哪有痣長得這般對稱?”
“北北”聞言,忽地笑了一下,旋即收起笑容,向四周看看,正色說道:“那該死的王世年呢?你沒殺了他?”
“他受得重傷,我便任他走了。”
“北北”瞪了他一眼,便不再說話。
伍東見狀,說道:“王世年受此重創,說不定會痛改前非。若真不思悔改,下次碰到他,再殺他也不為遲,你也不必為此生氣。”
“呸!這種人狗性難改。下次是何時?這其間他又會犯下多少罪惡?再說,以你的武功今日只是湊巧傷他,再遇到他,你能勝了他嗎?你這簡直是縱虎歸山,助紂為虐。”
伍東心思簡純,哪里想到這麼多,聞言自覺“北北”雖是冷言冷語,卻不無道理,不由怔怔說道:“這……在下當時未曾想得這些,才放他走了。”
第六十九章 透衣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