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六好不容易擠到家門口,推開那扇破舊的木門,就見母親正坐在門檻上縫補,妻子抱著三歲的兒子在屋里哄睡。
聽到動靜,母親抬頭一看,手里的針線“啪嗒”掉在地上:
“六兒,你咋回來了?”
“娘,教頭給放假了!”
錢六把銀子遞過去,“這是八兩銀子,您收著,給娃買些米面,再給您扯塊布做件新衣裳。”
老母親捧著銀子,手都在抖:“這真是你的?不是搶別人的?”
以前錢六在舊團練營,偶爾能拿回幾文錢,都是幫商人搬貨掙的辛苦錢,哪見過這么多銀子。
“娘,這是正經餉銀!”
錢六把腰牌摘下來,放在桌上。
得意地說著:
“我現在是細柳營的兵,教頭說了,以后每月都有餉銀,只要好好練,還能升官!”
妻子也抱著孩子出來了,看著桌上的銀子和腰牌,眼圈也紅了。
“你可要跟著這個教頭好好干,報效人家!這種兵,別人搶著當都當不上呢。”
錢六重重地點了點頭。
一家人正說著話,院門外突然傳來“哐當”一聲。
有人一腳踹在了門上。
把本就脆弱的木門給踹塌了。
“錢六!滾出來!”一個粗啞的聲音傳來,帶著幾分肆無忌憚。
錢六心里一緊,這聲音他太熟了。
是之前舊團練營的一個小頭目張疤臉,臉上有道刀疤。
手下有十幾號原來從山賊過來的人。
以前在舊營里常逼著他們這些小兵給商人搬貨,還搶過那些商人給他的工錢。
一旁老母親嚇得趕緊把銀子往抽屜里塞。
錢六的妻子抱著孩子往后躲。
錢六深吸一口氣,攥了攥腰間的腰牌,走到門口。
張疤臉正叉著腰站在院里,身后跟著兩個精壯的漢子,都是舊營里的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