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青青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她已經很久沒有和人說過這么多話了。她發現,阿杜拉比雖然看起來很粗獷,但內心卻很細膩。他會對路邊的一朵小花感興趣,會對孩子們的笑聲感到開心。他看著她的眼神,充滿了真誠和欣賞。
他們一起去了寺廟,去了市場,去了河邊。阿杜拉比會給她講沙特阿拉伯的風土人情,講沙漠里的星空,講他家里的駱駝。全青青則會給他講中國的故事,講上海的外灘,講她小時候的趣事。她沒有提自己的過去,沒有提迪拜,沒有提那些不堪回首的經歷。她只是編造了一個簡單的身份,一個厭倦了城市生活,來小鎮支教的老師。
阿杜拉比相信了。他被她的善良和淡泊所吸引。他覺得,她就像沙漠里的綠洲,純凈,美好,讓他忍不住想要靠近。
分別的時候,阿杜拉比向她要了聯系方式。他告訴她,他會再來看她的。
全青青看著他坐上車,漸漸消失在路的盡頭,心里有了一絲久違的、暖暖的感覺。她想,或許,她的生活,可以重新開始。
幾個月后,阿杜拉比真的回來了。
他告訴全青青,他無法忘記她,他想讓她和他一起回沙特阿拉伯。他可以給她一個家,給她最好的生活。
全青青猶豫了。她知道,沙特阿拉伯是一個保守的國家,那里的女人,地位很低。她會失去自由,失去工作,成為一個男人的附屬品。但她也清楚,如果她留在這里,她將永遠只是一個小鎮的老師,過著平淡無奇的生活。她已經浪費了太多時間,她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阿杜拉比看出了她的猶豫。他帶她去了沙特阿拉伯,在那里,他向她展示了他所謂的“最好的生活”。他帶她住進了豪華的別墅,送她名貴的珠寶和豪車。他告訴她,他愛她,愛她的獨立,愛她的智慧。他承諾,不會讓她像其他沙特女人一樣,整天待在家里。他會讓出去工作,讓她有自己的事業。
全青青動搖了。她沉醉在這種紙醉金迷的生活里。她覺得,自己終于擺脫了過去的陰影,迎來了真正的幸福。她甚至開始認真考慮,要嫁給阿杜拉比。
“阿杜,我們結婚吧。”在一個浪漫的游艇上,海風輕拂,全青青主動提出了求婚。
阿杜拉比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他摟住全青青的肩膀,說:“親愛的,你愿意嫁給我,我太榮幸了。但是,我必須坦白一件事。”
他告訴全青青,根據當地的法律和習俗,他已經有四個妻子了。而且,她們都為他生了兒子。
全青青如遭雷擊。她想過阿杜拉比可能有過去,但她沒想到,他的過去是四個妻子,和一堆孩子。她的“自由”,不過是從一個男人的掌控,換到了另一個男人的掌控。
“你……你能接受嗎?”阿杜拉比小心翼翼地問,眼神里有一絲期待,也有一絲審視。
全青青看著他真誠的眼神,看著游艇外一望無際的大海,突然覺得,一切都無所謂了。財富、地位、安全感,這些才是她真正想要的。至于名分,她已經不在乎了。她這一生,追求的,不就是這些東西嗎?她想要的,不過是一個安穩的、衣食無憂的生活。
“我……我愿意。”她輕聲說,聲音里沒有喜悅,只有一片死寂。
阿杜拉比高興地擁抱了她。他告訴她,他會給她一個盛大的婚禮,會讓她成為他最寵愛的妻子。
全青青靠在他的懷里,聞著他身上的古龍水味道,心里卻像一片荒蕪的沙漠。她知道,自己做出了一個錯誤的決定。但她已經沒有退路了。
婚禮很簡單,沒有婚紗,沒有賓客,只有阿杜拉比、全青青和一個證婚人。全青青成了阿杜拉比的第五個妻子。
她搬進了阿杜拉比的豪華別墅,一棟巨大的、與世隔絕的建筑。別墅里有游泳池,有健身房,有電影院,甚至有一個小型的動物園。但她卻感覺自己像一個囚犯,被關在一個鍍金的籠子里。
她不再工作,每天的生活,就是和其他四個妻子一起,等待丈夫的臨幸。
她發現,這四個妻子,早已形成了一套森嚴的等級制度。大老婆是阿杜拉比的表妹,地位最高,掌握著財政大權。二老婆最得寵,因為生了三個兒子。三老婆和四老婆則夾在中間,小心翼翼地維持著平衡。
她們會因為一點小事就爭吵不休,會互相告狀,會想盡辦法討好阿杜拉比。全青青試圖融入她們,但她發現,自己格格不入。她的獨立、她的驕傲,在這里,成了刺痛她們的利刃。她們嫉妒她的年輕,嫉妒她的東方氣質,嫉妒阿杜拉比對她的新鮮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