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田茂被總部緊急召回東京,全青青則被勒令在公寓內“休假”,等待進一步調查。她一開始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以為是公司內部的紀律審查。她給鹽田茂打電話,對方的手機始終處于關機狀態。她給王網約打電話,想尋求一點安慰,但電話響了很久,也無人接聽。
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在她的心頭。
她開始變得焦躁不安。她辭掉了工作,賣掉了房子,放棄了上海的一切,來到迪拜,就是為了這個機會。如果失去了它,她將一無所有。她像一只被困在籠子里的鳥,拼命地撞擊著籠門,卻找不到出口。
直到有一天,她的一個前同事,偷偷給她發來了一條鏈接。
那是一個暗網的直播平臺。她點進去,看到直播標題的那一刻,她的血液,瞬間凝固了。
“跨國公司女高管迪拜偷情實錄。”
下面,是她和鹽田茂在公寓里的每一個細節,每一個畫面,都被清晰地記錄下來,并實時播放給成千上萬的陌生人觀看。那些她曾經引以為傲的、只屬于兩個人的私密時刻,此刻,卻成了供人取樂的色情表演。
她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叫,把手機摔了出去。
是誰?是誰在害她?
她的腦海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王網約。除了他,沒有人有她公寓的鑰匙,沒有人知道她的備用手機放在哪里。可是,他為什么要這么做?他不是愛她嗎?他不是一直在等她回去嗎?
她瘋了一樣地給王網約打電話,但對方的手機,已經變成了空號。她去他工作的公司找他,公司的人說,他已經辭職了。她去他們曾經住過的出租屋,房東說,他已經退租了,不知去向。
王網約,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全青青崩潰了。她把自己鎖在公寓里,拉上所有的窗簾,不吃不喝,一連幾天。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臉色蒼白,眼窩深陷,頭發亂糟糟的,像一個女鬼。她想起自己在上海的那些日子,每天擠著地鐵,為了一個項目熬夜加班,為了升職加薪拼命努力。她以為,只要自己足夠優秀,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她以為,她可以掌控自己的命運。到頭來,她卻成了一個笑話,一個被全世界圍觀的笑話。
幾天后,她接到了鹽田茂的電話。
他的聲音,疲憊而沙啞。“全青青,我們完了。”他說,“我被公司開除了,我妻子要和我離婚,我……我一無所有了。”
“那我呢?我怎么辦?”全青青尖叫道,“我的視頻,還在網上!我以后怎么見人?”
“我沒辦法!”鹽田茂的聲音也提高了,“我現在自身難保!你……你自求多福吧!”
電話被掛斷了。
全青青聽著電話里傳來的忙音,呆呆地坐了很久。然后,她開始瘋狂地大笑,笑著笑著,就哭了出來。她知道,自己徹底完了。她的事業,她的愛情,她的尊嚴,她的一切,都完了。
她像一條喪家之犬,被趕出了迪拜。她不敢坐飛機,怕在機場遇到熟人。她買了火車票,從迪拜一路坐到土耳其,又從土耳其坐船去了歐洲。她像一個幽靈,在異國他鄉游蕩,不敢用真名,不敢和任何人深交。她靠打零工為生,在餐廳洗過盤子,在酒吧做過服務員,甚至在街頭賣過藝。
她變得越來越沉默,越來越孤僻。她不敢照鏡子,不敢看新聞,不敢上網。她總覺得,所有人都在用異樣的眼光看她,都在背后議論她。她開始出現幻覺,總覺得有人在跟蹤她,總覺得自己的手機里,還有攝像頭。
一年后,全青青輾轉來到了東南亞的一個小國,柬埔寨。
她在一個小鎮上,找到了一份教中文的工作。學校很簡陋,只有一間教室,幾個學生。但她不在乎。這里遠離繁華,遠離網絡,遠離那些讓她痛苦的回憶。她住在一個小小的木屋里,每天的生活,就是教孩子們讀書寫字,然后在黃昏的時候,去河邊散步。
小鎮的生活,平靜而單調。但她卻感到了一種久違的安寧。她開始學著做飯,學著種花,學著和自己相處。她不再想過去,也不再想未來。她只是活著,像一株植物一樣,靜靜地活著。
有一天,她在集市上,遇到了一個男人。
他叫阿杜拉比,是一個沙特阿拉伯的游客。他很高,很壯,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眼睛像沙漠里的星星一樣明亮。他穿著一身白色的長袍,戴著一頂紅色的頭巾,看起來像個王子。
他主動和她搭訕,用生澀的中文問她,哪里可以買到當地的特產。全青青幫他指了路。他為了感謝她,邀請她去喝咖啡。
在咖啡館里,阿杜拉比告訴她,他是一家石油公司的高管,這次是來柬埔寨度假的。他被這個小鎮的寧靜和美麗所吸引,決定多待幾天。他問全青青,是否愿意做他的導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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