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發現的話,“云知夏扯下口罩,露出染著藥漬的唇角,“就說我要給這些人討個公道?!?/p>
棺蓋掀開的剎那,腐臭混著尸毒撲面而來。
白芷下意識后退半步,卻見云知夏已經俯身,銀刀沿著死者鎖骨劃開一道細口。
她的動作像在剖最珍貴的藥材,刀面與肋骨碰撞出細碎的響:“肺葉腐爛成絮狀,肝脾腫得快撐破腹腔。。。。。?!?/p>
“血!“小啞指著死者青紫色的血管。
云知夏用銀管抽取半管黑紅血液,滴進隨身攜帶的醋瓶——油膜狀的懸浮物“刷“地浮起,在火把下泛著詭異的光。
“脂溶性毒素載體。“她的聲音突然發緊,“有人把毒粉用動物脂肪裹了,混進洗衣局的皂角粉里。
遇水融化,順著搓洗的手滲進皮膚,再跟著汗液進到衣物纖維。。。。。?!?/p>
白芷倒抽一口涼氣:“所以洗衣婦先染病,再把毒傳給來取宮服的百姓?“
“去查宮中洗衣局的供料商?!霸浦拿偷卣酒鹕?,銀刀上的血珠濺在她月白裙角,“尤其是最近三個月換過的皂角粉供應商。“
天剛擦亮,城南城門、藥市、衙門的照壁上便貼滿了畫滿解剖圖的告示。
第30章開棺驗命,誰在說謊
云知夏站在梯子上,最后一張《告京城父老書》被晨風掀起一角,墨跡未干的大字刺得人眼睛發疼:“病從口入,亦從衣來。
若再掩埋不查,七日之內,全城皆棺!“
“這寫的是真的?“賣炊餅的老周踮著腳看,手里的竹匾掉在地上,“我家那口子前日剛去洗衣局取了冬衣。。。。。?!?/p>
“走!
找洗衣局說理去!“昨日那個赤膊漢子擠進來,懷里的娃燒得直哼哼,“他們用毒皂粉害我們,得退銀子!
賠命!“
人群像滾水般沸騰起來。
云知夏望著幾百人往洗衣局涌去的背影,摸了摸袖中那張沈硯剛塞給她的名單——近月進出宮的藥材記錄上,“濟仁堂“三個字被紅筆圈了又圈,而東家那一欄,赫然寫著鄭元通的姻親。
“主子,刑部的人來了。“小啞拽了拽她的衣袖。
沈硯穿著玄色官服站在街對面,腰間的金魚袋被晨光鍍得發亮。
他望著城門上的驗尸圖,喉結動了動,終于快步走過來,將一張疊成小方塊的紙塞進白芷手里:“這是我從父親書房。。。。。?!八蝗活D住,低頭盯著自己的官靴,“你自己看?!?/p>
直到沈硯的背影消失在街角,白芷才展開紙條——上面密密麻麻記著宮中各院領取“寧神散“的記錄,最后一行寫著:“承乾宮,崔答應,三服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