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她?”李振何時認識悅悅姐的?林詩琪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
李振得意地翹起二郎腿,炫耀道:“你知道的,在和你在一起之前,我相過不少親。她呀,是我相親過的女人里最沒格調的,絕對倒數第一,想不記住都難。”
與此同時,在安靜的實驗室里。
一道修長的白色身影靜靜地佇立在燈下,宛如一座精美的雕像。聞子軒狹長而明亮的眼眸,緊緊地盯著操作臺上的血液,眼神專注,一動不動。
“你就這么執著,不肯放棄嗎?”身后傳來靖君冰冷的聲音,在安靜的實驗室里格外清晰,仿佛能穿透每一個角落。
聞子軒只是輕輕揚了揚眉,并未立刻作答,似乎在思考著如何回應。
靖君對此頗感無奈,不知該如何勸說。聞子軒本就并非檢驗專業出身,如今為了親自確認悅悅到底是不是囡囡,竟打算從頭開始學習相關知識。
“靖君,你不懂。即便她最后被證明不是囡囡,這件事也應由我們自己來做鑒定,唯有如此,得出的結果才更具信服力,不是嗎?”聞子軒的眉眼中透著自信與堅定,那是經過深思熟慮后凝聚而成的神情,仿佛在訴說著他的決心。
經歷了上次的事情后,他深知哪怕將鑒定送去國外,也防不住那些居心叵測之人從中作梗。沒有什么比自己親力親為整個流程更可靠的了。而且,與囡囡這么多年所遭受的苦難相比,自己吃這點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靖君緊緊抿著嘴唇,目光如冰霜般寒冷,與聞子軒轉過頭來的目光交匯。他的兩道眉緊緊地擰在一起,眉頭間擠出幾道深深的皺褶:對于聞子軒的這番話,他竟無言以對。
“靖君。”見他一臉冷漠地準備離開,聞子軒低聲卻有力地說道:“你要明白,囡囡成長為何種模樣,并非我們所能決定,畢竟她已離開我們多年。但囡囡始終是囡囡,那種感覺永遠不會改變。”
隨著隔離門“咔嗒”一聲輕輕關上,靖君雖能故作冷漠不回應,但卻無法忽視心底深處始終存在的那份特殊情感。
他坐上出租車,原本打算回家,然而車子在街道上繞來繞去,最終卻駛向了另一個方向。
“畫廊到了。”出租車司機的聲音傳來,打破了車內的寂靜。
若此時讓車轉頭,無疑是自欺欺人。靖君心中暗自苦笑,推開車門走了出來,邁著堅定的步伐朝著畫廊的方向大步走去。
他叫靖君,自認為應當扛起君子之名,絕不會做那些躲躲閃閃、懦弱的事情。
靖君輕輕推開玻璃門,一股淡雅的水墨香氣撲面而來,仿佛帶著絲絲縷縷的詩意,瞬間將他籠罩在這藝術的氛圍中。貼在木架屏風上的宣紙,橫一米,豎三米,上面畫的并非常見的青山綠水,也不是充滿煙火氣的小橋人家,而是女媧。畫家筆下的女媧,衣裙隨風飄逸,姿態婀娜,頭戴烏墨色的冠冕,顯得高貴而莊重。她英氣的眉下,是一雙柔和的眼睛,透著一種國母般的大氣與威嚴。含笑的雙眸仿佛蘊含著無盡的龍氣,仿佛跨越了時空,與每一個觀畫之人深情對望。
一時間,靖君竟有些恍惚,仿佛置身于一個虛幻與現實交織的世界,分不清眼前的究竟是畫中的仙子,還是真實的場景。他的眼中朦朦朧朧,只感覺畫中那充滿靈氣的人兒,仿佛從畫中輕盈地走出,與另一雙真實而熟悉的眼眸重疊在一起——那是悅悅。
畫的下角,畫家的印鑒清晰可見,赫然正是“悅悅”二字。
靖君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表的復雜滋味,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聞子軒說的話:囡囡的感覺始終不會改變。
自從上次有一對老教授對悅悅的畫贊不絕口后,蘇瑤與杜宇便決定將悅悅的畫放在迎客大廳,當作畫廊的招牌。今日,蘇瑤看到有個客人站在悅悅的畫前,一動不動,像是被深深吸引住了。她臉上洋溢著喜悅,快步走過去,熱情地介紹道:“我們這位年輕畫家的畫,深受北京大學教授的欣賞呢,先生您眼光獨到,一進門就注意到這幅畫了。”
“你怎么就知道我是看中這幅畫了?”
聽到這冷冽到極致的嗓音,蘇瑤就算化成灰也認得。她定睛一看,只見那人緩緩轉過頭,頓時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忍不住質問道:“你來這兒干什么?”
“你們這兒招待客人,難道有規定我不能來?”靖君一邊說著,一邊目光如霜,在四周急切地尋找著什么,“你那朋友悅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