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悅聽聞聞爺如此說,心中雖仍揪著陸瑾的狀況,但理智告訴她要為腹中孩子考慮,于是趕忙躺了下來,語氣中滿是懇切與焦急:“那就真的麻煩您了,聞大哥。”她輕輕摘下眼鏡,那雙眼眸宛如澄澈的深潭,此刻隔著被角,帶著深深的期盼直直望向聞爺,目光中的殷切仿佛具有實質的力量,一下就擊中了聞爺的心。
聞爺不禁微微皺眉,深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在壓抑某種情緒,隨后轉身,步伐沉穩地往屋外走去。
走進客廳,只見陸飛正狼狽不堪地從地上緩緩爬起,他的手哆哆嗦嗦地撫著臉上不斷流淌的血跡,神情驚恐而慌亂。陸母則滿臉驚惶,眼神在受傷的大兒子和坐在沙發上的小兒子之間來回游移,顯得六神無主。然而,當她的目光捕捉到聞爺的身影時,瞬間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急忙高聲呼喊:“聞上校,請留步啊!求您行行好!”
聞爺卻對她的呼喊置若罔聞,只是徑直向弟弟瑞兒吩咐道:“瑞兒,快去幫扶著生病的陸瑾到另一間房去。”
“聞上校,我大兒媳肚子里的孩子危在旦夕啊,您就大發慈悲,幫幫我們吧!”陸母見聞爺毫不理會,一咬牙,心一橫,整個身子直接橫在了聞爺身前,眼神中滿是決絕與哀求。
“讓開!”聞爺本就性子剛直,此刻被陸母糾纏得幾近失去耐心,雙眼危險地瞇成了一條細縫,眼神中透露出明顯的警告與不悅。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一盆冷水冷不丁地兜頭朝陸母潑去。剎那間,陸母就像一只從水里撈出來的落湯雞,頭發濕漉漉地貼在臉上,狼狽至極。她驚愕地瞪大雙眼,難以置信地看向手持空水盆的聞夫人,嘴唇顫抖著,結結巴巴地吐出:“這,這……”
“怎么?難道只有你大兒媳金貴,囡囡就不是你陸家的媳婦了?”聞夫人早就對陸母的蠻不講理和厚此薄彼憋了一肚子火,這一盆水潑出去,心中的怒火卻仍未消散,緊接著便是一頓毫不留情的數落,“要不要我到你單位四處宣揚宣揚,你是怎么苛待你小兒媳和小兒子的!”
陸母急忙矢口否認,聲音尖銳且帶著一絲心虛:“聞夫人,您肯定是弄錯了!我對我那小兒媳向來都是疼愛有加,絕無半分虧待啊!”
“那你倒是給我解釋清楚,囡囡剛剛怎么就好好地摔坐在墻角了?”聞夫人雙手抱胸,目光犀利地逼視著陸母。
“她,她自己不小心摔倒的呀!我和我兒子根本連碰都沒碰她一下。她這就是故意演戲,想在你們面前污蔑我們!”陸母聲嘶力竭地叫嚷著,那尖銳的聲音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傳進了房間里。
剛剛勉強躺下想要休息片刻的陸瑾,聽到這話,原本緊閉的雙眼猛地睜開,眼中瞬間燃起怒火,強撐著虛弱的身體,搖搖晃晃地試圖站起來。聞爺也是瞬間反應過來,如同一道黑色的疾風般旋身從門里沖了出去。而靖歡更是像一顆出膛的子彈,從另一邊的門沖得比他們更快。
然而,最先趕到的,是在外頭聽聞出事便心急火燎趕回來的靖夫人和君爺。
靖夫人一看到這混亂的場景,想到女兒可能受到的委屈,頓時氣得眼眶泛紅,心中滿是對女兒的心疼與對陸母的憤懣:“這樣蠻不講理、厚此薄彼的親家母,我女兒嫁過來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要說怒火最盛的,當屬君爺。靖歡都從未見過兄長如此盛怒的模樣,只見君爺的雙眼仿佛燃燒著冰藍色的火焰,他如同一頭暴怒的獅子,一只手如鐵鉗般狠狠揪住陸母的領子,不容分說地就將她往浴室里拖拽。陸母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就已經被拽進了衛生間。緊接著,她的頭被猛地按進了洗手盤里,“嘩嘩嘩”的冷水如洶涌的瀑布般傾盆而下,澆打在她的頭上。那徹骨的寒冷讓她渾身劇烈顫抖,四肢拼命掙扎,卻如同困在籠中的困獸,根本無法掙脫君爺那鋼鐵般的手臂。她驚恐地張開嘴巴想要呼救,可瞬間就被水池里迅速積蓄的冷水灌滿,嗆得她咳嗽連連,呼吸困難。
就在她感覺自己即將陷入無盡黑暗,生命如風中殘燭般搖搖欲墜的時候,那只緊緊按在她脖子上的手終于緩緩松開。她像一灘軟泥般無力地摔坐在濕漉漉的地上,兩條腿仿佛被抽去了筋骨,綿軟得根本無法支撐身體。她只能用一雙充滿極度恐懼的眼睛,帶著深深的畏懼,戰戰兢兢地望向居高臨下俯瞰她的君爺。此刻的君爺,面容冷峻如冰雕,眼神中透露出的寒意仿佛能將空氣凍結。
“別天真地以為,因為你兒子娶了我妹妹,我就會對你網開一面。”君爺的聲音冷冽如寒冬的朔風,一字一頓,仿佛從牙縫中擠出,每一個字都像鋒利的冰碴,狠狠砸在陸母的心上,讓她既感到身體的寒冷,又感受到心靈的刺痛,“你以為你那借病提前退休的小把戲能瞞得過我?你現在實在是太閑了,閑到四處惹是生非,制造事端。既然如此,組織上有必要糾正這個錯誤,你回單位繼續工作吧,去補上你提前退休的那些時間。你原來的崗位自然是沒有了,但清潔工的崗位倒是永遠為你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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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潔工?
聽到這三個字,陸母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隨后一股強烈的恐懼與絕望涌上心頭。她深知,這不僅僅意味著工作的改變,更意味著她將淪為眾人的笑柄,從今往后,在單位和鄰里間都別想再抬起頭來。
她雙手在地上慌亂地摸索著,指甲因為用力而泛白,帶著無盡的委屈與絕望,近乎崩潰地叫嚷起來:“我,我真的什么都沒做啊,你們不能這么殘忍地對我——”
君爺那冷若冰霜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劍,冷冷地瞥向她,那眼神仿佛能看穿她的靈魂,讓她瞬間如遭雷擊,所有的話語都被凍結在喉嚨里,再也說不出來。
“你最好誠心祈禱我妹妹今晚平安無事,如果她出了哪怕一絲一毫的事,你這輩子都別再妄想有孫子,我說到做到!”最后這幾個字,君爺幾乎是從肺腑深處怒吼出來的,那決然的語氣,仿佛是在以生命起誓,沒有絲毫的玩笑或敷衍。陸母仿佛被一顆重錘擊中,整個人如死魚般癱軟在浴室的地磚上,眼神空洞無神,面如死灰,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