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妍一下子就聽出來了,這便是昨晚與楊樂交談的男人。這個男人長相平平,既沒有讓人眼前一亮的帥氣,也不至于面目可憎。他自稱叫王海,可在林曉妍眼中,他那普通的外表下,藏著一雙讓她厭惡的眼睛。他的眼睛滴溜溜亂轉,時不時地就往她胸口瞟,那眼神讓她渾身不自在,仿佛自己像一件被人隨意打量的商品。
林曉妍覺得這個家已經變成了一個牢籠,讓她喘不過氣來,她再也待不下去了。
她像一只受驚的小鹿,開始手忙腳亂地往包里拼命塞東西,仿佛只有這樣才能找到一絲安全感。可當她把包塞得滿滿當當之后,卻突然愣住了,眼神中充滿了迷茫和無助,她不知道自己能去往何處,這個繁華的城市,仿佛沒有她的容身之所。
家,林世軒、李素琴、林悅,這些她曾經試圖逃離、想要拋棄的身影,此刻卻如同電影畫面一般,在她眼前一一浮現。他們的面容是那么熟悉,仿佛在默默地注視著她,等待她做出一個關乎未來的決定。
她緊緊咬住嘴唇,咬得越來越用力,仿佛要將內心的痛苦和無奈都通過這種方式發(fā)泄出來。漸漸地,嘴唇上滲出了一絲血跡,那鮮紅的顏色在她蒼白的臉上顯得格外醒目。終于,她顫抖著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喂,李老師嗎?我和我媽吵架了,能不能去您那兒住兩天?”聲音帶著一絲哀求,仿佛在黑暗中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悅悅悠悠轉醒,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床頭的鬧鐘,發(fā)現已經九點多了,她一下子被嚇得清醒過來,心里暗自懊惱:怎么起得這么晚啊!
她慵懶地坐起身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這才發(fā)現老公陸瑾睡的護理床上空蕩蕩的,不見人影。
她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慢悠悠地走進與病房相連的洗漱間。她打開水龍頭,清涼的水濺到臉上,讓她感覺清醒了一些。她拿起牙刷,開始刷牙,鏡子里的自己頭發(fā)有些凌亂,眼神還有些迷離。刷完牙后,她拿起梳子,正一下一下地梳理著頭發(fā),這時,聽到門“咿呀”一聲響。
只見陸瑾邁著大步,風風火火地走進來。他看到悅悅已經醒了,先是一愣,然后猛地一拍額頭,懊惱地說道:“哎呀,我居然忘了拿早餐。”說完,像一陣風似的又迅速轉身跑了出去,那身影瞬間消失在門口。
悅悅看著老公離去的背影,不禁喃喃自語道:原來老公剛剛不是去買早餐啊。她若有所思地走回病床,順手拿起放在床頭桌上不知誰留下的報紙,慢慢地翻開。
報紙上刊載的都是些關于某某書記、某某市長在各地巡視,或是在某個重要會議上做出重要指示和講話之類的新聞。悅悅看著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不禁回想起昨晚的經歷,感覺就像做了一場離奇的夢,自己居然被某某書記和某某市長叫去談話,那場景現在想來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她放下報紙,轉身看向門口,老公還沒回來,她心里不禁犯起嘀咕:這是去了哪里,怎么去了這么久?
于是,她起身打開房門,來到走廊上。
昨晚聞子軒告訴她,她被送進了部隊醫(yī)院,但具體是哪家部隊醫(yī)院,聞子軒當時說得含糊不清,她也沒太在意。
小主,這個章節(jié)后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xù)閱讀,后面更精彩!
悅悅平日里身體健康,一年到頭進醫(yī)院的次數屈指可數。來到北京后,有兩次都是老公帶她去聞子軒介紹的醫(yī)院,好像是什么總醫(yī)院,具體名字她已經記不太真切了。但她清楚地記得,那些大醫(yī)院總是人滿為患,人山人海的場景讓她至今心有余悸。醫(yī)院里到處都是人,通道被擠得水泄不通,人們摩肩接踵,嘈雜的聲音充斥在每一個角落。
可不像現在這條走廊,安靜得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地面干干凈凈,一塵不染,出奇地沒什么病人的跡象,偶爾能聽到遠處傳來的幾聲腳步聲,更增添了幾分靜謐。
這時,一位氣質優(yōu)雅的護士長邁著輕盈的步伐走了過來。她看上去年紀稍長,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一種久經歲月沉淀的智慧。她似乎一眼就看出悅悅在找人,主動微笑著問道:“你是不是在找陸中校呀?他在靖上校辦公室呢。”
“我想問一下,這里是……”悅悅想著,回頭總得在電話里跟初夏說一聲,好交代工作,得說清楚地點以便交接。
“哦,你是說你朋友要來探望你,不知道地方吧?”護士長說話總是和顏悅色,聲音輕柔得如同春風拂面,格外溫柔,“這里是XXX研究院附屬的單位,你朋友要來的話,要先通知我們,我們打電話到保衛(wèi)處,讓保衛(wèi)處放人進來。”
“咦?”悅悅微微皺眉,心中有些疑惑。
“當然啦,這里偶爾也會接收一些病人,但數量極少,并非那種面向公眾開放的部隊醫(yī)院。”護士長耐心地解釋著,一邊說著,一邊不自覺地帶著悅悅往前走。
不一會兒,她們來到一間辦公室前,門上掛著“科長”兩個大字的牌子。
護士長微笑著對悅悅說:“就是這里啦。”說完便轉身離開。
悅悅抬起手,眼看就要碰到門板準備敲門,突然心中冒出一個好奇的念頭:老公早上神神秘秘的,到底在做什么呢?這個念頭一起,就像有一只無形的手,輕輕地把她的耳朵往門縫邊拉。于是,她微微彎下腰,輕輕地把耳朵湊近門縫。
“這件事,我已經處理妥當,你無需再費心。”靖君那冷冰冰的聲音,如同冬日里的寒風,透過門縫傳進悅悅耳中,讓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他們說的究竟是什么事呢?悅悅的好奇心被徹底勾了起來。
陸瑾面對靖君這個“冰山”,正如悅悅所想,毫無懼意。他語氣堅定地說道:“我想知道的是,你能否保證,日后不會再發(fā)生像昨晚那樣的事?”那聲音充滿了力量,仿佛要沖破這冰冷的氛圍。
哎呀,老公不僅不畏懼這個“冰山”,這氣勢簡直與“冰山”不相上下啊,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火燒山”?悅悅在心里暗自驚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