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岳母大人的夸贊如春風般輕柔地飄進陸瑾的耳朵,他瞬間感覺仿佛有一股熱流涌上臉頰,那熱度迅速蔓延,整張臉剎那間紅得恰似熟透了的西紅柿,嬌艷欲滴。
悅悅不經意間瞥見老公這般憨態可掬的模樣,忍不住“撲哧”一聲,清脆的笑聲如銀鈴般響起,她笑得眉眼彎彎,那笑容宛如春日里最燦爛的花朵,綻放出無盡的明媚與溫暖,仿佛能驅散世間所有的陰霾。
白露站在一旁,目光在悅悅和靖夫人之間來回游移。她微微瞇起眼睛,心中暗自思量:這母女倆,相像之處還真是不少。若要細細探究悅悅更像誰,恐怕像靖夫人的地方更多一些。就說悅悅那內斂沉穩的性子,仿佛是從靖夫人身上一脈相承而來,還有她五官上的某些獨特之處,比如那微微上挑的眼角,以及笑起來時臉頰上若隱若現的酒窩,都與靖夫人極為神似。畢竟,悅悅身上流淌著靖家的血脈,這份血緣的紐帶將她們緊緊相連。
白露對靖家人的深入了解,始于與君爺確定未婚夫妻關系并開始頻繁交往之后。在與靖家人的相處過程中,她發現每一個靖家人都有著一種堅持自我的執拗脾氣,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特質,無論歲月如何流轉,都難以磨滅。悅悅,自然也不例外。
此次陪靖夫人前來與悅悅見面,白露深知自己肩負著一項艱巨無比的任務——務必想盡辦法讓悅悅開口叫靖夫人一聲“媽”。
白露暗自嘆了口氣,那聲音里滿是無奈與糾結。她的目光有些茫然地四處游移,心里正絞盡腦汁琢磨著究竟該從何處下手。就在這時,她不經意間瞧見走在前方的靖夫人,口袋里不知何時不小心掉落了一包紙巾。靖夫人渾然未覺,依舊邁著沉穩的步伐向前走著。而恰好就在她身旁的悅悅,眼神敏銳,動作敏捷,瞬間彎腰,如同一道輕盈的影子,迅速撿起了那包紙巾。緊接著,一聲清脆悅耳的“媽,你東西掉了”脫口而出,那聲音仿佛帶著一種神奇的魔力,瞬間在空氣中蕩漾開來。
這一聲突如其來的“媽”,宛如一道劃破天際的驚雷,毫無預兆地在眾人耳邊炸響,瞬間將其余三人震得愣在原地。就連一向自認為對媳婦的心思了如指掌的陸瑾,此刻也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他怎么也沒料到,媳婦竟會在這個看似平常的瞬間,突然想通,如此自然地喊出這聲“媽”。
靖夫人聽到這聲呼喚,整個人猛地一怔,仿佛時間在這一刻靜止。她緩緩伸出手去接紙巾,手指尖卻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那顫抖如同秋風中飄零的落葉,在風中無助地搖曳。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與驚喜,最終,她沒能接住紙巾,卻仿佛是下意識地,一把緊緊抓住了女兒的手。那一刻,靖夫人只感覺自己的思緒如同脫韁的野馬,瞬間穿越時空,回到了那個刻骨銘心的時刻——女兒剛出生的那一刻。她仿佛又真切地感受到了當初握住女兒粉嫩小掌心的那種柔軟與溫暖,心中滿是無盡的珍惜與疼愛,仿佛手中握著的是世間最珍貴的寶物,無論如何都舍不得松開分毫。
這個女兒,自出生起便仿佛被命運的烏云籠罩,歷經了無數的坎坷與磨難,仿佛是全家人中最不幸的那一個。從靖夫人懷孕的那一刻起,厄運的陰影便開始籠罩著靖家,他們遭受迫害,被迫離開熟悉的城市,下鄉到偏遠的地方。那些艱難的歲月,如同沉重的石塊,壓在每一個靖家人的心頭。想到這些,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如同斷了線的珍珠,突然從靖夫人的眼眶中滾落。這淚,不僅僅是因為女兒終于肯叫這聲“媽”而帶來的驚喜,更多的,是作為母親,在內心深處隱藏了多年的那份無法言說的愧疚。她覺得,無論女兒是如何失蹤的,自己都沒有盡到一個母親應盡的保護責任,這是她心中永遠無法抹去的傷痛,也是她無法狡辯的過錯。
面對這突如其來且急轉直下的場面,陸瑾和白露都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心中涌起一陣強烈的緊張感。他們的眼神中滿是擔憂,彼此對視了一眼,仿佛在詢問對方:這對母女之間接下來究竟會發生什么事呢?陸瑾下意識地動了動嘴唇,剛想輕聲提醒媳婦幾句,卻又猶豫著不知該從何說起。
然而,讓陸瑾意想不到的是,悅悅比他想象中更為鎮定自若。她的眼神中透著一種堅定與從容,仿佛早已在心中做好了某種決定。她輕輕抽出一張紙巾,動作輕柔得如同微風拂過湖面,泛起層層溫柔的漣漪。然后,她將紙巾溫柔地塞進靖夫人手中,聲音如同春日里的細雨,輕聲說道:“我和他說過,過去的事,無論好壞,都該讓它隨風而去了。珍惜當下所擁有的,滿懷期待地展望未來,這才是我現在應該全力以赴去做的。”
靖夫人聽到這話,微微一怔,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情。她緩緩眨了眨眼,仿佛要將眼中的淚花眨去,同時,那淚花中似乎也蘊含著她內心的思考與感悟。緊接著,她那雙與女兒極為相似的眼睛,逐漸變得清明、剛毅,仿佛迷霧散去后的天空,湛藍而深邃。她微微點頭,那動作雖然輕微,卻仿佛蘊含著無盡的力量,說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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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瑾和白露聽聞此言,心中各自涌起一陣波瀾,也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一行人緩緩朝著莊園門口的售票處走去。一路上,靖夫人始終緊緊牽著女兒的手,那力度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她再也不會讓女兒從自己身邊溜走。她的眼神中充滿了警惕與擔憂,時不時地瞥一眼女兒,仿佛生怕一個不小心,女兒就會像幻影般消失不見。
此時,正值薰衣草盛開的季節,大自然仿佛打翻了調色盤,將這片土地裝點得如夢如幻。眾人沿著蜿蜒的道路前行了一段距離后,眼前豁然出現了一片令人嘆為觀止的美景。大片大片的薰衣草在陽光的輕撫下肆意綻放,紅的如火焰般熱烈,紫的似夢幻般神秘,它們交織在一起,仿佛一幅絢麗多彩的畫卷,用“萬紫千紅”來形容,都顯得有些蒼白無力。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仿佛有一種神奇的魔力,能讓每一個人的心靈都如同花朵般盡情綻放,感受到無盡的美好與寧靜。
“要是我那位,愿意陪我來這兒走一趟就好了。”白露輕輕嘆了口氣,那聲音仿佛帶著無盡的惆悵與向往,悠悠地飄蕩在空氣中。這浪漫的普羅旺斯薰衣草莊園,向來是沉浸在愛河中的情侶們心中的向往之地,每一寸土地都仿佛彌漫著甜蜜的氣息。從她的話語中,不難聽出那份深深的無奈,仿佛君爺永遠都不可能帶她來到這個充滿浪漫與夢幻的地方。
悅悅和老公陸大少聽了,不禁對視一眼,眼中都閃過一絲驚訝。他們心中暗自思忖:這里距離京城并不算遙遠,抽出幾個小時的時間,滿足未婚妻這樣一個簡單的心愿,對于君爺來說,應該并非難事,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面對他們疑惑不解的目光,白露和靖夫人只是默默對視了一眼,然后不約而同地露出一抹無奈的神情。那神情中,似乎隱藏著許多難以言說的故事與苦澀。
隨后,眾人在莊園中漫步,終于找到了一處湖邊的蔭涼之地。這里綠樹成蔭,湖水清澈見底,微風拂過,湖面波光粼粼,仿佛無數顆鉆石在閃耀。靖夫人拉著女兒,緩緩坐在湖邊的長椅上,她的眼神中充滿了關切與焦急,迫不及待地詢問起女兒離開自己后的生活狀況。她微微皺起眉頭,輕聲問道:“寶貝,這些年有沒有人欺負你呀?吃得好不好,穿得暖不暖?養父母有沒有好好待你,有沒有虐待你?”雖然家里的男人們已經將情況了解得清清楚楚,但靖家的男人們深知她的擔憂,都選擇將這些事隱瞞下來,以免她憂心忡忡,愁壞了身子。
悅悅自然明白母親的擔憂,她不想讓靖夫人為此憂慮成疾,于是臉上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如同陽光般溫暖,輕聲說道:“媽,您看我現在健健康康、活蹦亂跳的,這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一切都很好,您就別擔心啦。”
靖夫人聽著女兒的回答,目光溫柔地落在女兒臉上,看著女兒那固執的神情,與自己的兩個兒子和老公如出一轍的倔強,心中不禁涌起一陣復雜的情感。她既為女兒的堅強和樂觀感到欣慰,又為女兒曾經可能遭受的苦難而心疼。她微微嘆了口氣,輕聲問道:“悅悅,我想問你,你是不是討厭靖君呀?”
靖夫人十分貼心,她敏銳地察覺到女兒與君爺之間關系的微妙,所以沒有直接讓悅悅叫君爺“哥”,而是用這樣委婉的方式詢問。
“我,我怎么會討厭他呢?”悅悅微微皺起月兒眉,那眉毛如同彎彎的月牙,卻又帶著一絲糾結。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這細微的動作,似乎表明她的回答有些言不由衷。
靖夫人還未表態,白露便在一旁忍不住“咯咯”笑出了聲,那笑聲如同清脆的鳥鳴,打破了短暫的沉默。她笑著說道:“那倒是,據我所知,還沒有哪個女人會討厭他呢。別看君爺平日里總是一副冷冰冰的冰山臉,但他和聞爺一樣,那可是眾多女性心中的‘殺手’,不知道迷倒了多少人呢。”
“那可真不巧,我死黨就挺討厭他的。”悅悅不想把自己牽涉其中,慌亂之中,無意中便拿蘇瑤當起了借口。
“她為什么討厭他呀?”靖夫人目光敏銳,如同洞察一切的智者,透過悅悅口中的蘇瑤,試圖探尋女兒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
“這就得說到,當初一上車,他就收了我們五百塊的上車費,然后居然還想對我們敲詐三千塊。”說起君爺那些氣人的事兒,悅悅仿佛打開了話匣子,不知不覺中沒控制住自己的嘴巴,幾乎一股腦兒地向母親數落起哥哥的不是。她的語速越來越快,聲音也越來越大,“他居然還說北大清華誰都能考上,說全世界人的智商都在一個水平線上,用這種荒謬至極的理論來阻止我考駕照。您說,他是不是故意和我過不去呀!”
白露聽完悅悅繪聲繪色的告狀,忍不住轉過身,笑得前仰后合,上氣不接下氣。她一邊笑,一邊用手輕輕拍打著自己的胸口,仿佛要將這止不住的笑意釋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