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真說過悅悅姐是丑女?”親耳聽到大哥坦承,聞子瑞眼睛瞪得溜圓,瞳仁里滿是不可思議,像是聽到了什么天方夜譚。
“嗯。”正因為有過這荒唐過往,聞子軒才覺得有資格跟弟弟深聊這些,他抬手拍了拍弟弟的肩,掌心的溫度透過布料傳過去,語氣沉了沉:“瑞兒,哥是過來人。等你見得多了就會明白,娶妻娶的從不是皮囊,是骨子里的品性。”
悅悅不算傳統意義上的絕色,可跟她相處時,心里總像揣著只溫溫的暖爐,踏實得能讓人卸下所有防備,舒服得想嘆口氣。
李靜怡是美,美得像幅精心裝裱的工筆畫,可跟她在一塊兒,心里更多的是莫名的興奮,像揣著只蹦跳的兔子,七上八下的不安分。
“哥,那要是像白露姐那樣的美女對你動心,你會動搖嗎?”聞子瑞忍不住追問,眼里閃著好奇的光,像個追著大人問故事的孩子。
聞子軒想都沒想就搖頭,語氣篤定:“沒興趣。”
白露的美是灼目的,像盛夏正午的太陽,可總像少了點什么。直到后來認識了悅悅,他才恍然——缺的是那份大氣。女人難免有小心思,像針尖似的扎人,悅悅卻總能跳出那些彎彎繞繞,活得敞亮又通透。
“哥,你覺得她……到底哪里不合適?”聞子瑞話鋒一轉,提到了李靜怡,語氣里帶著點不服氣,像只護著心愛玩具的小狗,“我是說,如果拋開她是林家人這層關系的話。”
既然要跟弟弟開誠布公,聞子軒也不藏著掖著,深吸一口氣,手在弟弟肩頭輕輕按了按,力道里帶著點期許:“瑞兒,我不是說她不好。但你要知道,人是會變的,尤其是長得出眾的女人。你白露姐當年,性子野得像只沒拴繩的馬,若不是遇上你靖大哥,指不定要走多少彎路。你捫心自問,你有你靖大哥那種能耐,能讓她心甘情愿收斂起性子,安下心來過日子嗎?”
君爺身上那種渾然天成的掌控力,那種唯我獨尊的氣場,是歲月和經歷沉淀出來的,不是誰都學得來的。聞子瑞有這份雄心,更有這份能讓人甘心仰望的底氣嗎?
說到底,多數人向往的,終究是能讓自己打心底里信服的人。
“我知道你現在覺得她好,眼里心里都是她的影子。”聞子軒的目光落在弟弟臉上,帶著點過來人的了然,指尖在他肩頭輕輕點了點,“可你自己也該清楚,她看你的眼神里,沒有那種打心底里的佩服。你清華才子的名頭,在她眼里好像也沒什么分量,沒能讓她多看幾眼,可見這姑娘心氣有多高。”
李靜怡身上的那股勁兒,像株往上躥的藤蔓,帶著股不低頭的執拗,和悅悅是截然不同的。
聞子瑞抿著唇,沒再說話,指尖無意識地摳著衣角,把那塊布料都快摳得起毛邊了,心里像被什么東西堵著,悶悶的。
聞夫人在門外等了半天,豎著耳朵聽里面的動靜,怕兄弟倆吵起來,終是忍不住推開門,探進半個腦袋:“怎么樣了?飯都快涼透了,再不吃菜都要坨了。”
“媽,吃飯吧。”聞子軒收回手,語氣緩和了些,順手拍了拍弟弟的后背。
聞夫人卻沒動,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小兒子:“我剛才好像聽見瑞兒說什么雜貨鋪?是囡囡家的那個老鋪子?”
既然母親問起,聞子瑞抬眼,認真道:“悅悅姐她養父,想把老家的房子賣了,說是他老婆得了癌癥,急需用錢治病。”
“什么?!”聞夫人驚得手里的抹布都差點掉了,眼睛瞪得老大,一臉的不可置信。
李素琴得癌癥的事,其實在靖家的晚餐桌上,也被無意中提起了。
這事兒得從悅悅向君爺借有關癌癥的書說起。
“你借這個做什么?”一聽妹妹要借這類書,君爺頓時皺緊了眉,眉心擰成個川字,眼神銳利地盯住她,像在看什么可疑人物,帶著幾分警惕。
“我……我和老公沒事想翻翻看看,長長見識。”悅悅把陸瑾拉過來當擋箭牌,聲音有點虛。
陸瑾連忙上前幫腔,臉上堆著笑:“是這樣,有個朋友生病了,我們想看看能不能幫上點忙,多了解點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