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悅下意識地用手撐著床邊,想要坐起來,嘴里喃喃道:“我沒事……”
聞子軒趕忙伸出大手,堅決地按住她,語氣不容置疑:“躺下,你有點輕微腦震蕩,需要好好靜養。千萬別亂動,不然可能會加重傷勢?!?/p>
平日里總是溫溫柔柔的那雙細長眸子,此刻卻透著一股懾人的氣勢,按住她的手也沒有了往日的溫柔,仿佛在向悅悅傳達這件事的嚴重性。
悅悅無奈,只好乖乖躺回床上,眼神中帶著一絲迷茫,問道:“這里是哪兒?我怎么會在這里?”
“這是部隊醫院的病床。你剛剛遭遇了車禍,靖君把你送到了這里?!甭勛榆幰贿呎f著,一邊細心地幫她掖好被子,在將她的手放進被子里時,還特意留意著沒有碰到她手背上涂滿紅藥水的傷口,動作輕柔而謹慎。
悅悅這才注意到自己手背上的小傷,眉頭微微皺起,趕忙活動了一下手指頭,發現并無大礙,這才松了口氣,喃喃自語道:“還好,還好……”
聞子軒和坐在床邊的靖君對視了一眼,兩人眼中都閃過一絲詫異。在他們看來,悅悅似乎更在意手而不是臉,完全不像那些愛美的女孩子,這個細節讓他們對悅悅又多了幾分好奇與不解。
悅悅轉頭,看到坐在椅子上的靖君一只手纏著繃帶,手臂上還隱隱滲出血跡,不禁一怔:“是你救了我?”她的眼神中帶著一絲驚訝與感激。
“除了我,還能有誰?”靖君的聲音依舊冰冷而高雅,話里似乎還帶著別的意思,仿佛在埋怨悅悅剛剛對他的態度。
救了人還這么冷傲,真是萬年不變的風格。悅悅心里暗自嘆了口氣:“謝謝。要不是你,我……”她的聲音微微顫抖,似乎還心有余悸。
“不用謝。”靖君心想,他是她哥,救她本就是理所當然。但看到悅悅如此鄭重其事,心里又有些別樣的感覺。
“不,這人情我一定要還?!睈倫倯B度堅決,只要一想到之前那五百塊的上車費以及后來靖君追討的三千六,她就覺得這人情不能不還,這是她做人的原則。
“你真打算還?”靖君的冷眸此刻忽然閃爍著一絲狡黠的光,只是悅悅沒有察覺到。他微微歪著頭,饒有興致地看著悅悅,似乎在期待她接下來的反應。
“沒錯?!睈倫倛远ǖ攸c了點頭,眼神中透著一股倔強,“你醫藥費花了多少,都記在我頭上?!?/p>
這開口閉口都是醫藥費,她就不能想想別的?靖君有些無奈,懶洋洋地開口道:“醫藥費才幾毛錢而已?!彼室廨p描淡寫,想看看悅悅還能說出什么。
大家都知道這位爺不好伺候。悅悅微微皺眉,臉上露出一絲思索的神情:“那你想要我怎么還,直說吧,只要我能做到?!彼南?,靖君肯定不會這么輕易放過她,倒不如直接問清楚。
“叫我一聲哥?!本妇抗庾谱频乜粗?,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
瞬間,房間里安靜了下來,只有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互相探尋。悅悅的眼睫毛快速地顫動著,她那犀利的眼睛,仿佛因為沒有了眼鏡的遮擋,竟有些看不透靖君這雙冰眸背后的想法。她心中暗自思忖,靖君這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叫他哥,這算什么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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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上校,你就不怕你妹妹回來,把我揍一頓?”悅悅試圖以此來化解這略顯尷尬的局面,同時也想試探一下靖君的反應。
靖君冰冷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這主意不錯。這正是我希望你做的?!彼南?。
悅悅白皙的臉蛋瞬間黑了下來,額頭上仿佛掉下多條黑線:這位爺,果然是故意的,變著法兒地整她呢。她心中又好氣又好笑,卻又拿靖君沒辦法。
這時,只聽到背過身去的聞子軒,忍不住發出一聲聲悶笑,肩膀微微顫抖著,顯然是被這兩人的互動逗樂了。
就在這時,門板傳來“砰砰”的敲門聲。聲音清脆而有力,打破了房間里微妙的氣氛。
“進來?!本妇抢渚穆曇粢琅f沒有絲毫變化,仿佛剛剛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門“咿呀”一聲打開,走進來一位美人。她身姿婀娜,面容姣好,顯然很了解靖君的性子,絲毫沒有受到影響,笑吟吟地提著東西走到床邊,目光只落在床上額頭貼著紗布的悅悅身上,關切地問:“怎么樣?他給你貼膠布的時候有沒有弄痛你?”
悅悅對這位大胸美人白露姐姐這風馬牛不相及的問話感到十分訝異:原來,靖君還有這種整人的手段。她忽然想起,之前靖君給她治腳傷時,可是拿冰塊狠狠地往她腳踝上捂。想到這里,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眼見悅悅一臉老實的模樣,仿佛已經回答了問題,白露不客氣地對靖君和聞子軒兩人說道:“人家女孩子,你們下手就不能輕點,還有沒有良心啊?你們看看,把悅悅傷成這樣?!彼p手叉腰,眼神中帶著一絲嗔怒,像個護犢的老母雞。
靖君和聞子軒兩人當場愣住了,緊接著,齊齊將目光投向悅悅:這丫頭,難道是腹黑?怎么在白露面前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剛剛還那么倔強。
悅悅裝作什么都沒看見,眼神在房間里四處游移,問道:“我的眼鏡呢?沒有眼鏡,我都看不清東西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