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書房內的氛圍嚴肅而靜謐,君爺與陸瑾的交談圍繞著林奶奶轉院手續徐徐展開。
“今日一下飛機,我便馬不停蹄地去辦理相關手續了。”陸瑾挺直了腰板,神色認真地回應著大舅子。
“嗯。”君爺那冷峻如霜的眼眸,似乎敏銳地捕捉到了正躲在一旁、小心翼翼豎起耳朵傾聽的悅悅。他冷峻的嘴角輕輕動了動,浮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隨后微微側身,壓低聲音,像怕驚擾了什么似的對妹婿說道,“我會囑咐醫院出具兩份截然不同的記賬單。一份給林家,上面的費用數目經過巧妙處理,做了假賬。而另一份真實的賬單,你務必妥善收好。”
悅悅費力地聽著,那微微皺起的眉頭逐漸舒展開來,終于明白君爺此舉是在傳授老公策略,巧妙地讓吝嗇成性的林家人為林奶奶的醫病費用掏錢。她輕輕嘆了口氣,這聲嘆息里,滿是對林家行事作風的無奈。
“明天,讓你媳婦到我單位來一趟,復查血象。”君爺的話鋒突然一轉,直直指向悅悅。
悅悅心中一緊,直覺告訴她,這事兒與自己必然緊密相關。她下意識地眉梢微微一挑,櫻唇微啟,正打算開口詢問究竟。
然而,老公陸瑾卻不假思索,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替她應道:“行。”那干脆的回答,讓悅悅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君爺聞言,不再多言,迅速地扒完兩碗米飯,動作干凈利落。而后,他拎著靖夫人精心準備的飯盒,邁著沉穩而急促的步伐,匆匆趕回單位,那背影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決然。
接下來的飯桌上,眾人又繼續用餐約莫半個小時。悅悅感覺胃里已經被填得滿滿當當,再也塞不下任何東西,便緩緩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此時,只見老公陸瑾正與靖司令舉杯對飲,兩人臉上都洋溢著酒意帶來的紅暈,歡聲笑語不斷。靖夫人眼尖,瞧見悅悅放下筷子,便不著痕跡地向小兒子靖歡使了個眼色。靖歡何等機靈,瞬間心領神會,笑著起身,一把輕輕拉起悅悅,半開玩笑地將她拽到茶幾旁柔軟的沙發上坐下,說道:“他們喝酒,咱們看電視吃水果,別管他們。”
說完,靖歡轉身輕快地走進廚房,不多時,端著一盤色澤誘人的哈密瓜出來。他拿起一根牙簽,扎起一塊瓜,遞到悅悅面前,笑容滿面地說:“我媽挑的,保準好吃,嘗嘗。”
悅悅今晚品嘗了靖夫人親手烹制的一道道美味佳肴,心中本就滿是溫暖與感動。此刻,她抬起頭,目光落在客廳門口的靖夫人身上。只見靖夫人雙手正輕輕擦拭著腰間的圍裙,臉上帶著柔和的微笑,那笑容仿佛帶著一種神奇的魔力,如同教堂壁畫中圣母的微笑,圣潔而美好,讓人心生敬畏與親切交織的復雜情感。
悅悅接過哈密瓜,放入口中輕輕咀嚼,那香甜的滋味瞬間在味蕾間綻放。然而,這甜美的味道卻如同一顆投入心湖的石子,在悅悅心里激起層層波瀾。
她不禁陷入沉思,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李素琴的面容。她暗自思忖:李素琴有這樣純粹地對她笑過嗎?似乎即便面對曉妍,李素琴也從未露出過這般飽含愛意與溫柔的笑容。李素琴的笑,總是在她們姐妹取得能讓她在眾人面前炫耀的成績時才會出現,那笑容仿佛是一種工具,并非真正為她們而綻放,而是為了向旁人展示那份可以用來攀比的資本。
悅悅一會兒抬頭,眼神有些游離,一會兒又低頭,牙齒機械地咀嚼著瓜肉,感受著那甜膩的味道,思緒卻早已飄得很遠很遠,沉浸在對過往種種的回憶與感慨之中。
今晚,老公陸瑾因為無需開車,在靖司令熱情的勸酒下,喝了不少白酒。靖司令的酒量經過多年的磨礪與沉淀,自然遠在陸瑾之上。漸漸地,陸瑾白皙的臉龐漲得通紅,宛如舞臺上精心化了妝的花旦,眼神也變得迷離起來,半瞇著雙眼,帶著幾分醉意看向老婆悅悅,含糊不清地問:“悅悅?你……你說啥?”
悅悅無奈地輕輕扶了扶額頭,心中不禁埋怨:老公今晚真是太失態了,怎么能喝這么多酒呢?
然而,她卻渾然不知,這看似尋常的一幕,實則是靖司令和陸瑾兩人合演的一出戲,背后隱藏著兩人心照不宣的默契。
“靖歡,去把對面房子的鑰匙拿來。”靖司令看著醉態可掬的陸瑾,突然開口說道。聽到老公這話,最高興的當屬靖夫人了,她眼中閃過一絲欣喜,連忙轉頭吩咐小兒子:“歡歡,快去拿鑰匙。”
隨后,靖歡和悅悅兩人小心翼翼地攙扶著看似醉醺醺的陸瑾,緩緩來到了與靖家對門的另一套房子前。靖夫人緊跟其后,用手中的鑰匙輕輕打開房門。三人走進屋內,先在寬敞的客廳里坐下。
悅悅環顧四周,不禁微微一愣,發現這套房子的格局明顯比靖家的更為寬敞大氣。三房兩廳的布局,僅客廳的面積就比靖家客廳大出了整整一半。空間開闊,布置溫馨,給人一種格外舒適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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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們家的房子?”趁著靖夫人去廚房倒水的間隙,悅悅好奇地輕聲問靖歡。
靖歡臉上露出神秘的笑容,他伸手輕輕捂住嘴巴,身子微微前傾,湊近悅悅耳邊,像分享一個天大的秘密似的,壓低聲音說道:“這是我們家專門為我姐姐結婚準備的房子。”
悅悅聽聞,心中滿是詫異,不禁皺起眉頭問道:“為什么靖家不給兩位少爺準備婚房,卻唯獨為女兒精心準備這么一套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