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悅深深懂得,若要理解并深愛他,便需毫無怨言地肩負起這份責任。哪怕前方道路荊棘密布,她也決意挺直脊梁,以無畏的姿態勇敢面對。此刻,路燈柔和的光芒傾灑而下,將她纖細的身影拉長,投射在地面上的影子恰似秀挺的修竹,那股由內而外散發的堅韌與獨特之美,宛如磁石般吸引著旁人的目光,讓人不禁為之側目。
自她從林世軒處離開后,一輛車便如鬼魅般悄無聲息地跟在她身后。然而,沉浸在紛亂思緒中的悅悅,對這一切渾然不覺。她的心思,或許還停留在與林世軒相處的種種片段,又或許在為未來的生活暗自思量,卻絲毫沒有察覺到背后那一雙如影隨形的眼睛。
車內,男人全神貫注地操控著方向盤,一只手穩穩搭在輪廓分明的顴骨下方,冷峻的目光猶如鷹隼般緊緊鎖定在悅悅的背影上。他的眼底,情緒如洶涌的暗流般翻涌不息:按捺不住的焦躁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在心底肆意蔓延;等待中的忐忑不安則似細密的蛛絲,將他的心層層纏繞。然而,在這復雜的情緒漩渦中,最為耀眼的,是那堅不可摧的意志和不容置疑的自信。他的眼神中透著一股篤定,堅信悅悅定會回頭,仿佛已經預見,就在今晚,她與林世軒之間那維系多年的情感紐帶,必將如脆弱的絲線般徹底斷裂。
恰在此時,悅悅的手機屏幕亮起,一個陌生號碼映入眼簾。她微微一怔,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內心在接與不接之間艱難徘徊。理智告訴她,陌生號碼或許暗藏風險,不接似乎更為穩妥;然而,心底那一絲隱隱的好奇,又驅使她想要知曉電話那頭究竟是誰。最終,謹慎占了上風,她選擇掛掉電話??蛇@個號碼卻像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緊接著又執拗地響了兩次。無奈之下,悅悅輕輕咬了咬嘴唇,深吸一口氣,緩緩接通了電話。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似曾相識卻又夾雜著陌生的意味,竟是大嫂今美蓮。
“是弟媳吧?我這兒有點事兒,想這會兒和你見個面,你看方不方便呀?”今美蓮的聲音從聽筒中傳出,帶著一絲刻意的熱絡,卻又隱隱透露出幾分急切。
悅悅心中暗自思忖,她與這位大嫂平日里碰面的次數簡直屈指可數,而且只要今美蓮不主動尋釁,她實在不愿與對方有任何瓜葛。回想起她們妯娌倆第一次見面的場景,今美蓮眼中那毫不掩飾的輕視,猶如一把銳利的針,深深刺痛了悅悅的心。從那一刻起,彼此間因身份差距而滋生的隔閡,便如扎根的藤蔓,在心底迅速蔓延,愈發根深蒂固,難以消除。悅悅心里清楚,今美蓮一直瞧不上她是雜貨鋪老板女兒的出身,那種以貌取人、狗眼看人低的態度,著實令悅悅心生鄙夷。
“大嫂,要是有什么事兒,就在電話里直說吧。”悅悅盡量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靜,不想因今美蓮的請求而流露出絲毫情緒波動,她淡淡地拒絕道。
“那可不行。”今美蓮見軟的方法行不通,語氣瞬間變得強硬起來,話語中隱隱帶上了幾分恫嚇的意味,仿佛在向悅悅施加無形的壓力,“這件事兒啊,我們不當面談,根本就說不清楚?!?/p>
“我覺得我和大嫂之間,好像沒什么非得見面才能說清的事兒吧?!睈倫傁騺硇愿駡砸?,最是不吃脅迫這一套,她毫不退縮地回應著,眼神中透著一股倔強。
“你難道就不想知道你爸爸的事兒嗎?”今美蓮拋出這句話,如同撒出一張精心編織的大網,朝著悅悅直撲而去,讓她瞬間有種無處可逃的壓迫感。
逃避,從來都不是悅悅的作風。她微微皺眉,略作思索后,緩緩說道:“好吧,大嫂你說個見面的地點,我看看是否合適。”
今美蓮心中暗自冷笑,心想:你悅悅終究還是不傻,知道事情沒那么簡單。嘴上卻說道:“既然弟媳你有所顧慮,那就由你選個見面的地方吧,我過去找你?!?/p>
悅悅抬起頭,目光不經意間掃向街對面,一眼便望見了一家咖啡廳。她稍作停頓,說道:“你到我這邊來吧。”隨后清晰地報出了路名和咖啡館的名字。
“給我半個小時,我就到。”今美蓮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急切。
從今美蓮所說的時間,悅悅敏銳地推測出她離自己并不遠,似乎就在自家附近。她輕輕點了點頭,掛斷電話,穿過馬路的斑馬線,走進了那家咖啡廳。
悅悅隨意找了張桌子坐下,翻開餐牌,點了一份牛奶和一份丹麥面包。畢竟已經到晚飯時間了,她深知不能虧待自己的肚子,她曾鄭重地答應過老公,在他離家的日子里,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己。
在咖啡廳外,那輛車緩緩??吭诼愤叄嚧敖迪乱话?,男人冷峻的眼眸靜靜地凝視著悅悅,看著她開始吃起東西。他的眼神中,既有對悅悅的關切,又夾雜著一絲復雜的情緒,仿佛在等待著一場即將上演的劇目。
這時,耳機里傳來靖歡充滿疑惑的聲音:“哥,你啥時候又出去了呀?啥時候回來吃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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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先吃吧?!蹦腥寺曇舯涠届o,仿佛冬日里的寒風,不帶一絲溫度,通過電話線傳了過去。此刻的他,滿心滿眼都是悅悅的事,心中如亂麻般糾結,哪里還有半點胃口吃飯。
被兄長掛了電話的靖歡,心中隱隱察覺到有些不對勁,俊秀的眉頭緊緊擰在了一起,形成一個深深的“川”字。當靖夫人問他兄長什么時候回來吃飯時,他勉強在嘴角擠出一絲笑容,這笑容卻顯得格外牽強,對母親說道:“媽,我有點事兒要去瑞兒那兒一趟,你先幫我和哥把飯菜熱著?!闭f完,靖歡像一陣風般迅速沖了出去,那匆忙的背影,仿佛帶著某種急切的使命。
靖夫人望著客廳里擺好的飯桌,桌椅卻空蕩蕩的,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無奈。老公在單位加班,讓秘書打電話回來說不用做飯了,兩個兒子又不知為何這會兒都跑了出去。她輕輕搖搖頭,微笑著感慨道:“男人啊,就像風一樣,還是女兒貼心啊?!闭f罷,靖夫人轉身走回廚房,細心地為家里的幾個男人保存好晚餐,動作輕柔而嫻熟,眼中滿是對家人的關愛。
在咖啡廳里,悅悅輕輕咬了幾口丹麥面包,卻覺得干澀難咽,只得將一杯純牛奶一飲而盡。她微微皺眉,暗自想著,自己果然還是吃不慣西餐,還是家里熟悉的飯菜更合口味。
悅悅拿起紙巾,動作輕柔地輕輕擦了擦嘴巴,不經意間透過咖啡廳的落地窗,發現有輛車停在與她側臉相對的位置,一動不動。她微微瞇起月牙般的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疑惑,試圖透過窗戶看得更清楚些,心中暗自思忖:那是誰的車?為什么停在那里?
就在這時,咖啡廳的門鈴叮鈴一聲清脆響起,今美蓮從門口走了進來。由于悅悅坐的位置在這略顯空曠的咖啡館里格外顯眼,今美蓮一眼就瞧見了她。
今美蓮朝著悅悅走去,步伐一如既往地急促、囂張且無所顧忌,高跟鞋后跟敲擊在地磚上,發出刺耳而沉重的“噠噠噠”聲,仿佛在向周圍的人宣告她的到來。這聲音引得咖啡館里的眾人紛紛側目,有的面露不滿,有的則投來好奇的目光。
察覺到眾人的目光,今美蓮心中愈發急躁,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投來目光的咖啡館服務生。那目光仿佛帶著實質的寒意,嚇得服務生趕忙轉過頭,像只受驚的兔子般躲到一邊去了。
在這樣的場合見面,明眼人都能猜到,定是有要事商談。而且看今美蓮這副不好惹的模樣,大家都覺得還是少招惹為妙。今美蓮這副囂張的做派,讓咖啡館里的人都決定能躲多遠躲多遠,一時間,周圍的氣氛變得有些微妙。
“嘭”的一聲,今美蓮將昂貴的手提包隨意扔在桌上,那動作帶著幾分任性與驕縱。她拿起服務生匆忙端來的檸檬水,喝了一口后,嫌棄地皺起眉頭,臉上的厭惡之情溢于言表:“給我來一杯正宗的藍山咖啡。”待服務生離開后,她看到悅悅那杯殘留著牛奶泡沫痕跡的玻璃杯,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兩道眉毛緊緊皺成了一座連綿的山峰,仿佛在無聲地表達著對悅悅的嫌棄。
悅悅對她的舉動視而不見,專注地將手中的面巾紙折成一個整齊的小方塊,動作細致而認真,輕輕捂在嘴唇上,仔仔細細地擦拭著嘴巴,仿佛今美蓮的存在絲毫沒有影響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