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呢?”靖歡心中滿是疑惑,一邊急切地詢問,一邊將整個腦袋使勁探進客廳,目光猶如細密的網,不放過客廳里任何一個角落,可四處搜尋一番后,卻依舊不見悅悅那熟悉的身影。
陸瑾心里“咯噔”一下,一種難以言說的心虛感瞬間涌上心頭。今天清晨,他從睡夢中悠悠轉醒,習慣性地伸手去摸索身旁的媳婦,卻驚覺床鋪早已沒了她的溫熱。她竟然起得比自己還早,而且已經悄然離開了,只在枕邊留下一張紙條。紙條上的字跡清晰而醒目,上面寫著昨晚他那略顯笨拙的演技,在半夜就已經被媳婦識破了,作為懲罰,今早得由他獨自去應對靖家的人。
“她說家里突然有點急事,得趕緊回去處理。”陸瑾腦子在一瞬間飛速運轉,幾乎是下意識地倉促編出這么一個理由,試圖以此來掩飾悅悅溜走的事實,同時,他的心里還暗自祈禱著靖歡可千萬別再多問,生怕自己的謊言被進一步追問而露出破綻。
靖歡一聽這話,那雙原本就頗為好看的眉毛瞬間微微揚起,眼睛里毫不掩飾地閃過一抹詫異的神色,心中不禁暗自思忖:這姐夫可真是有些不給力啊,怎么連姐姐都能輕輕松松地讓她給溜走了呢?
他一邊小聲嘟囔著,一邊動作迅速地將手中拎著的豆漿和包子一股腦兒地塞進蔣衍懷里,同時語氣格外認真地叮囑道:“姐夫,你可一定要記得留一半帶回去給我姐吃呀,這可都是我媽大清早特意起來,親手精心為你們準備的呢。”
陸瑾手忙腳亂地接過,胳膊肘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一個小擺件,他匆忙扶正,心中既著急趕回學校,又對靖歡的叮囑感到壓力。想到還有學校的事務等著自己,他便匆匆幾步轉身往家趕去。一路上,他腳步急促而凌亂,鞋底與地面快速摩擦發出“噠噠”的聲響,心里還在反復琢磨著該如何向悅悅解釋昨晚的事,怎樣才能讓她心中的悶氣消散,重新展露笑顏。
回到家中,陸瑾輕輕推開小飯廳的門,一眼便瞧見餐桌上擺滿了豐盛的早餐。皮蛋瘦肉粥正徐徐冒著絲絲熱氣,那熱氣仿若輕柔的薄紗,帶著粥的香氣裊裊升騰;油條則整齊地碼放在盤中,呈現出誘人的金黃酥脆色澤,靜靜地散發著陣陣勾人食欲的香氣。顯然,這是悅悅花費了不少心思精心準備的,正滿心期待著他回來享用。
陸瑾這下可犯了難,一邊是媳婦飽含著深情厚意精心準備的早餐,每一口都仿佛能讓人感受到她那溫柔細膩的愛意;另一邊是岳母大人那份沉甸甸的心意,同樣無比珍貴,難以辜負。無奈之下,他只好硬著頭皮,敞開肚皮,風卷殘云般地將媳婦和岳母準備的早餐統統吃了下去。在吞咽的過程中,他甚至都沒來得及細細品味每一口食物的滋味,滿腦子都是如何應對悅悅的情緒。
吃完后,他略帶討好地看向悅悅,眼神中滿是小心翼翼,趕忙說道:“悅悅,靖夫人給咱們做的包子,味道真的特別好,是那種讓人吃了一口就忘不了的美味,你怎么也得嘗一個呀。”
“行,你放那兒吧,我一會兒吃。”悅悅眼皮都沒抬,只是隨口淡淡地應了一聲。那語氣,猶如冬日里的寒風,冰冷而又疏離,明顯透著一絲冷淡,讓蔣衍心里不禁“咯噠”一下,仿佛被一把小錘子重重地敲了一下,泛起一陣不安的漣漪。
“悅悅。”陸瑾敏銳地察覺到媳婦似乎正在鬧情緒,腦海中迅速如幻燈片般閃過昨晚的情景,猜測媳婦可能正是因為昨晚自己參與演戲騙她的事兒,心里還在生悶氣。于是,他趕忙輕聲細語地哄道,聲音里滿是溫柔與關切,仿佛潺潺流淌的溪流,試圖滋潤悅悅心中那片因生氣而略顯干涸的角落,“寶貝,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呀?別氣啦,我知道錯啦,昨晚我不該瞞著你參與那出戲,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
“我哪敢生氣,你要討好上司和上司太太,我作為你媳婦肯定得配合你呀。”悅悅一邊說著,一邊緩緩扶了扶眼鏡,眼睛微微瞇起,那瞇起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復雜難辨的神色,像是無奈,又像是有些不滿,“不過,阿瑾,你得清楚,上司對你再好,咱們的家在這兒,可不是在上司家,有些事,還是得有個分寸,不能因為顧著上司那邊,而忽略了我們自己的生活呀。”
陸瑾聽了這話,心里不禁直犯嘀咕:昨晚媳婦難道真沒被感動到?這可就奇怪了,昨晚他可是全神貫注、仔仔細細地觀察過,媳婦當時明明就有那么一點心動的跡象呀,那眼神中的觸動他絕對沒有看錯。若不是如此,他也斷然不會答應陸司令演那出戲,畢竟在他心里,悅悅的感受始終是最重要的。
“你不是還要回學校嗎?”悅悅似乎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抬眼瞥了瞥墻上的掛鐘,眼神中帶著一絲催促,沒給老公多做解釋的機會。那匆匆一瞥的眼神,仿佛在提醒蔣衍,時間不等人,有些事暫且放下。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一提到學校的公事,陸瑾瞬間清醒過來,猶如聽到號角的戰士,不敢再有絲毫耽擱。他趕忙匆匆吞下陸夫人做的包子,那包子在匆忙吞咽中似乎都沒來得及細細品味;又將媳婦煲的皮蛋瘦肉粥喝得一干二凈,仿佛這粥能給他注入面對工作的力量。然后隨手用袖子抹了抹嘴,那動作帶著幾分急切與隨意,急切地說道:“我吃飽了。悅悅,你今天千萬記得去靖上校的單位復查血象。你還記得地址吧?要是忘了,我現在就打電話告訴他,讓他派人來接你,千萬別耽誤了檢查,我實在擔心你的身體。”
陸瑾之所以如此擔心,大概是因為悅悅在飛機上嘔吐的事兒,一直在他心里沉甸甸地懸著,像一塊巨石,始終擔心她身體是不是出了什么問題。他深知,悅悅的健康對他來說是重中之重,容不得半點馬虎。
悅悅心里有些無奈,暗自撇嘴,那微微撅起的嘴角帶著一絲俏皮的埋怨,心想著:不去君爺那兒檢查,去別的地方檢查,不也一樣能知道身體狀況嘛,干嘛非得去他那兒。她覺得老公有時候操心過度,有些事情沒必要如此緊張。
她微微低垂著眼眸,藏在眼鏡后的眼睛輕輕眨了眨,那眨動的眼眸仿佛在訴說著她內心的小情緒,低聲回答道:“嗯,我記得地址,你就別操心了,不用打電話給他。他那么忙,我自己直接過去就行,又不是找不到,你就安心去學校吧。”她試圖讓老公放心,自己能夠處理好這件事。
悅悅記得,昨晚靖歡閑聊時提到,君爺忙了一整晚都沒回家。她對君爺的忙碌也有些感慨,同時也希望老公不要因為這些事而忽略了他們自己的生活。
離家前,按照慣例,陸瑾輕輕捧起悅悅的臉,那雙手溫柔得仿佛在捧著世間最珍貴的寶物。他凝視著悅悅的眼睛,眼神中滿是眷戀與不舍,仿佛時間都在這一刻靜止。隨后,在她臉頰上重重地親了一下,那親吻飽含著深深的愛意與牽掛,仿佛要將自己所有的關懷都通過這個吻傳遞給悅悅。這才轉身離開家,朝著學校的方向快步走去。每一步都邁得堅定而又匆忙,帶著對工作的責任,也帶著對悅悅的放心不下。
老公走后,悅悅這才想起,昨天回家后一直忙著各種瑣事,從老家帶回來的行李還一直原封不動地擱在那兒,未曾整理。于是,她邁著輕快又略帶急切的步伐走到行李箱旁,緩緩蹲下身子,輕輕打開箱子,將里面要洗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拿出來,整齊地放在一旁。她開始有條不紊地準備清洗,專注地揉搓著每一件衣服,細密的汗珠從她的額頭滲出,順著臉頰滑落,滴在衣物上。她仿佛要將生活中的瑣碎煩惱都隨著水流一并沖走。這一忙活起來,時間便在不知不覺中悄然流逝,轉眼間就到了中午。
衣服洗完,一件件晾曬妥當后,悅悅突然想到,如果自己不按時去做檢查,依照老公那操心的性子,肯定會打電話過來,沒完沒了地嘮叨她不注意身體。想到這兒,她無奈地嘆了口氣,那聲嘆息仿佛承載著對老公關心的甜蜜負擔。她伸手輕輕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腰,然后拎起一個小巧精致的小包,便出了門,打算到附近的社區醫院掛個號。
她心里還琢磨著,得趕在君爺向老公告狀之前,把檢查做了,來個先發制人,省得老公又為自己擔驚受怕,畢竟她也心疼老公為自己操心。她深知老公對自己的關愛無微不至,不想因為這點小事讓他擔憂。
出門后,悅悅禮貌地向路過的行人打聽了一番,得知最近的社區醫院離這兒不算遠,大概步行半個小時就能到。
她順著路人指引的方向,步伐輕盈又帶著一絲期待地走著。沒一會兒便來到了醫院大門前。這還是她第一次來這家醫院,走進大門,只見掛號處有兩個窗口,一個是普通窗口,另一個是專門為軍人及軍人家屬開設的,看樣子這醫院似乎和部隊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雖然老公是軍人,她也算軍人家屬,但悅悅向來不喜歡搞特殊,于是,她徑直走向普通窗口,自覺地排在了一群老人后面。
這掛號的隊伍移動得十分緩慢,悅悅靜靜地站在那兒,耐心地等待著。她的目光在周圍游移,看著周圍形形色色的人,心中不禁感慨生活的多樣。等了大概二十多分鐘,才終于快要輪到她。
前面排隊的老人們倒是熱鬧非凡,嘰嘰喳喳地聊個不停。悅悅聽了幾句,原來今天有個知名教授親自坐診,這位教授醫術精湛,聲名遠揚,在業內頗具威望,所以大家都早早地趕來排隊掛號,希望能讓這位教授給自己瞧病,都盼望著能藥到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