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張開嘴,本想反駁幾句,可忽然又想起她剛才那讓人無言以對的話語,便瞬間改變了主意,簡短地說道:“開車吧。”
這位爺心里明白,悅悅可不是個輕易能對付的角色,所以他明智地選擇直接抓住關鍵,不與她在這些瑣碎的事情上過多糾纏。
聽到爺這話,悅悅心里頓時明白,看來自己精心準備的這些吃喝物品,終究還是沒能成功討好教練,緩和一下這緊張得如同繃緊弓弦的“考試”氣氛,不禁微微頭疼起來。此刻這氛圍,簡直就像南極北極那終年不化的冰山一樣,寒冷刺骨,讓人感覺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哪是那么容易就能將其融化的呢?她心里清楚,也不敢再有太多不切實際的奢望了,于是忍不住在心里小小地埋怨起派這位“冰山”來的聞爺。
悅悅深吸一口氣,將鑰匙小心翼翼地插進方向盤上的鑰匙孔,剛準備緩緩轉動鑰匙啟動發動機。
就在這時,猛地,耳邊如同一聲驚雷炸響:“你的安全帶呢!”
悅悅心里委屈極了,她都還沒開始開車呢。按照師哥杜宇之前悉心教導的方法,先預熱一下發動機,對車子的保養大有好處,尤其是在寒冷的冬天。久而久之,她便養成了這個習慣,總是在預熱發動機的時候,再從容地拉安全帶系上。
這位爺,能不能別這么著急啊?悅悅在心里默默吐槽,就好比考官也得等學生答完整個考卷,才能進行評分吧,哪有還沒開始就著急指責的呢?
“我,這不是馬上就系安全帶嘛。”悅悅微蹙的月兒眉仿佛注定了今天下午都難以舒展得開了,她看著這位爺,感覺他就像一個放置在一旁、隨時會被點燃的易燃物,情緒極不穩定,動不動就要對她發火。
“行,你系吧。”他冷冷地說道,聲音里透著一股按捺不住的焦躁,手指不耐煩地在升上來的半截車窗上輕輕敲打,發出有節奏的“噠噠”聲,仿佛在宣泄著內心的不滿。
悅悅趕忙拉好安全帶并扣緊,隨后將腳輕輕擱在剎車板上。她開車一向都是小心謹慎到了極點,踩剎車的次數遠遠多于踩油門,在她看來,安全始終是第一位的。老公他們之前那些不必要的顧慮,在她心里,著實是多余的。
然而,即便她如此小心謹慎,她的開車方式似乎依舊沒能讓身旁這位爺感到滿意。就在悅悅緩緩開動車子的瞬間,他的冰眸一下子瞪得直直的,眼睛睜得老大,那表情仿佛自己此刻坐的并非是普通的甲殼蟲,而是正在高速運轉、刺激無比的云霄飛車,仿佛下一秒就會有什么驚險的事情發生。
悅悅微微皺眉,略帶疑惑地看向他:“你沒坐過甲殼蟲嗎?”
其實,甲殼蟲這款車可不比一般體積稍大些的車好開,無論是啟動時的操作手感,還是剎車時的力度掌控,其操作方式都和普通轎車有著明顯的差異,需要駕駛者花費一些時間去適應。
聽到她這話,他的冰眸里瞬間閃過一絲惱意,她還真猜對了。也就只有陸大少那種愛媳婦愛到毫無底線、甘愿為媳婦付出一切的人,才會為了媳婦舍棄男子漢標配的悍馬、吉普或越野車,轉而購買一輛甲殼蟲。對大多數充滿陽剛之氣的男人來說,肯定更傾向于選擇那些充滿力量感和豪邁感的車型。若不是因為有個妹妹,若不是……他這輩子恐怕都不會主動去接觸甲殼蟲。
只要對上爺那瞬間閃過惱意的眼神,悅悅心里就明白自己猜對了,忍不住在心里輕輕嘆了口氣,仿佛在感慨這微妙的機緣。
甲殼蟲緩緩駛出大院后,順利地駛上了寬敞的馬路,朝著最近的練車場穩步開去。隨著悅悅在路況上表現得越來越平穩,操作也越發嫻熟,他那如冰般冷峻的面容,也漸漸地放松了一絲,原本緊繃的線條,此刻似乎也柔和了些許。
他微微瞇起冰眸,那眼神猶如鷹隼般銳利,開始認真履行自己今天下午親自前來所肩負的責任。此刻的他,既是一位兄長,對妹妹關懷備至,又仿佛充當起了心理醫生的角色,細致入微地觀察著悅悅的每一個表情變化。他那如X光般犀利的目光,緊緊地盯著悅悅的側顏,不放過任何一絲一毫的細微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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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在這樣猶如探照燈般的注視下能不緊張呢?悅悅簡直無法想象。這位爺的眼神,可比考官警察叔叔的眼神嚴苛多了。警察叔叔執法時,僅僅是公事公辦,一視同仁。而這位爺的眼神,明顯帶著些別樣的意味,像是非要在雞蛋里挑出骨頭來,又似乎暗藏著某種高深莫測、讓人捉摸不透的心思。
悅悅小心翼翼地把握著方向盤,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能依靠的東西。在這種緊張的氛圍下,她忍不住輕聲問道:“你教你弟弟開車時,也是這樣嚴格嗎?”
其實,教靖歡開車倒不需要如此謹小慎微,畢竟那是弟弟,男孩子皮糙肉厚,經得起磨煉。實際上,他曾經還故意放手,讓靖歡承擔一些出小事故的風險,以此鍛煉弟弟在面對風險時的應變能力和心理素質。但妹妹就截然不同了,對于妹妹,他要教的是無論在何種情況下,都要把逃避風險放在首位。女孩子本就如同金枝玉葉般嬌貴,哪能像男子漢一樣,在不斷的摔打中變得越來越強大呢?因此,對妹妹自然要更加嚴苛一些,這其中蘊含著他對妹妹深深的關懷與愛護。
這位冰山爺依舊緊閉雙唇,不發一言,身上那股逼人的氣勢,不但沒有減弱,反而又濃重了幾分,仿佛一座隨時可能爆發的冰山,給人一種強大的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