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中年婦女愈發來了興致,很樂意幫忙回憶林奶奶的事情,興致勃勃地說道:“林奶奶啊,性格那叫一個孤僻,簡直就像與世隔絕一樣,而且腦子固執得像塊頑石,怎么都轉不過彎來。比如說吧。”
“比如說什么呢?”聞爺適時地追問,眼神專注地看著中年婦女。
“比如說她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婿,平日里對她那可都是沒得說,孝順得很,可她呢,就只對她女兒生的那個外孫寵愛有加,其他人都入不了她的眼。”
“重男輕女?”君爺一直冷峻沉默,此時突然冰冷地插了進來,聲音仿佛帶著冰碴子,讓人不禁打了個寒顫。
“沒錯!”中年婦女用力地點了點頭,表情頗為篤定。
兩位爺的眼神瞬間變得如寒冰般冰冷,腦海中同時清晰地浮現出悅悅那晚說的話:玉佩是林奶奶送的。一個如此重男輕女的老人,怎么可能對悅悅真心好呢?林世軒編造這樣的謊言,背后究竟隱藏著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難道僅僅是為了緩和老人與悅悅之間本就緊張的關系嗎?這背后似乎還隱藏著更深的秘密。
“我想問……”聞爺剛想繼續發問。
中年婦女絲毫沒有察覺到兩位爺此刻陰沉得仿佛暴風雨來臨前的臉色,依舊自顧自地笑著說道:“有什么問題你們盡管問吧。不過我覺得,你們八成是找錯地方了。林奶奶這人,在這村里幾乎沒什么朋友,大家跟她都不太親近。”
“您剛剛提到老人家重男輕女,那她對孫女們的態度究竟怎么樣呢?”姚爺努力克制著內心的情緒,盡量讓語氣聽起來平和一些。
“還能怎么樣?”中年婦女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忍不住“噗嗤”一聲大笑出來,眼中滿是嘲諷,“我給你們舉個例子吧。當初,她大兒媳生了個女兒,好像是難產,受了不少罪,媳婦心里估計也有怨氣,就不太愿意養這個孩子。她大兒子沒辦法,只好抱著女兒回來找母親,希望母親能幫忙想想辦法,結果呢,你們猜怎么著?被老人家拿著掃帚直接給打出去了!”
“后來呢?”聞爺追問道,眼神緊緊盯著中年婦女,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表情變化。
“后來啊……”中年婦女努力回憶著,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絲凝重,“后來,我就記得,她大兒子不死心,抱著女兒又回來找老母親好幾次,每次都是滿懷希望而來,卻又失望而歸。到后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突然就死心了,然后就離開了。”
“離開了?”姚爺微微瞇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銳利。
“對。”中年婦女點了點頭。
“是一個人走的嗎?有沒有抱孩子?”姚爺的聲音微微提高了幾分,語氣中帶著一絲急切。
中年婦女終于聽出對方的語氣有些不太對勁,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識地轉身。這一轉身,她瞬間看到兩張如鐵般冷峻、毫無表情的臉,以及那仿佛能洞察人心、穿透靈魂的冰冷眼神,猶如兩把鋒利的冰刀,要硬生生地撬開她腦海深處的記憶。她不禁全身打了個寒顫,牙齒也開始不受控制地打顫,結結巴巴地說道:“這……我只記得,好像……好像沒聽見小孩的哭聲。”
兩道復雜而深邃的目光在空中交匯在一起,仿佛在進行一場無聲的對話。兩位軍人猛地轉身,步伐堅定而有力,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門。
“君爺?”看到兩位爺面色陰沉地回來,劉秘書心中一緊,趕忙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拉開車門,連說話的聲音都不自覺地壓低了幾分,“接下來我們要去哪里?”
“哪兒都不用去了。”姚爺疲憊地擺了擺手,聲音中透著一絲無奈與沮喪,“回酒店。”
小主,這個章節后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后面更精彩!
劉秘書見狀,心中明白此刻不宜多問,因為就連向來性情溫和、平易近人的姚爺,此刻口氣都如此不善,更別提君爺上車后,那張冷若冰霜的臉,仿佛被冰封在萬年冰窖之中,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仿佛周圍的空氣都為之凝結。
在返程的車上,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聞爺緊咬著指節,狹長而優美的眉毛緊緊皺在一起,仿佛打了一個死結,始終沒有松開的跡象。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焦慮與憤怒,腦海中不斷思索著各種可能性。
沒聽見小孩的哭聲,難道孩子已經遭遇不幸,永遠地離開了這個世界?或者是在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失蹤了?所以林世軒才會長途跋涉,也許最初只是為了排遣心中的痛苦與煩悶,卻意外地把囡囡抱了回來?難道是因為他自己的大女兒已經不在人世,或者莫名失蹤了?難道是被那位固執、重男輕女的老人家害死的,或者不小心弄丟的?無數種猜測在姚爺的腦海中交織碰撞,讓他心煩意亂。
想到這里,聞爺心中的憤怒如火山般爆發,他猛地一拳砸在車窗上,整扇車窗都跟著劇烈顫抖起來,發出“嗡嗡”的聲響,仿佛也在為這世間的不公與殘酷而憤怒。
司機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急忙用力踩下剎車,車身猛地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