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輕輕挑起修長的眉毛,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還真沒有女人像你這樣當(dāng)面夸過我。”
女人夸贊女人漂亮,尤其是夸贊比自己美得多的美女,若非心胸豁達(dá)毫無城府,便是存心奉承。可從悅悅簡短而真誠的言辭中,白露絲毫聽不出虛偽之意,反而感受到了一種別樣的純粹與坦率。
眾人眼中含著笑意,看著悅悅那副大大的眼鏡,卻覺得她自有一番獨特的魅力,一點都不丑。
悅悅被眾人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心中暗忖,早知道就不夸人了,可人家確實美若天仙啊。
“媽睡了嗎?”靖君向剛從靖夫人房間出來的未婚妻白露問道,眼神中透著對母親的關(guān)切。
“睡了。歡兒在旁邊守著,說讓你和我先回去也沒關(guān)系。”白露說著,眼睛和靖君、聞子軒一樣,時不時地偷偷打量著悅悅,眼神中帶著一絲好奇與探究。
悅悅轉(zhuǎn)頭對老公說:“靖夫人都睡了,咱們回去吧,探病的話,下次再找時間。”
在悅悅看來,老公這么著急趕來探望靖夫人,大概是因為靖夫人是他上司的太太,出于禮貌和尊重才如此。
陸瑾無奈地向靖君和聞子軒投去愛莫能助的眼神,隨后輕輕摟著媳婦站起身來,準(zhǔn)備打道回府。
見他們要走,其他人也紛紛跟著站了起來。
悅悅邁著小步,走得飛快,頭埋得低低的,一心只想忘掉今晚看到的靖君那別樣的一面,同時也想擺脫背后那一直默默注視著她的冷峻目光。
夜晚的風(fēng),清涼如水,輕輕拂過眾人的臉龐。靖君站在窗前,凝視著奔馳車緩緩駛出院門,目光始終追隨著悅悅的身影,直至她徹底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心中卻始終難以平靜,仿佛有萬千思緒在心頭纏繞。
“我感覺她好像在刻意躲避我們。”白露憑借女人特有的敏銳直覺,輕聲說道。
聞子軒憂心忡忡地用手指捏著緊蹙的眉心,微微嘆了口氣,說道:“靖君,看來得想個妥善的辦法,讓她先和家人接觸接觸。”
她,最難以割舍的人,應(yīng)該就是林世軒了吧。
靖君冷峻的眼眸中浮現(xiàn)出林世軒那樸實憨厚的模樣,眼底深處,暗濤洶涌,思緒如亂麻般翻涌:自己的記憶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記憶無誤,林世軒為什么要抱走囡囡?他自己真正的女兒又在哪里?
對這個男人,靖君心中滿是恨意,恨他奪走了自己的家人,讓母親飽受思念之苦。但又覺得他有可憐之處,畢竟他也是一位父親。然而,當(dāng)看到囡囡心里只有林世軒時,那恨意便愈發(fā)濃烈,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難以熄滅。
靖君冷冷地說道:“我和父親商量過了,近期會有所行動。”
另外兩人聽出他話語中的怒火,都不禁皺起眉頭,不敢再多說什么,房間里頓時陷入一片沉默。
回到家時,已將近十二點。打開門,竟發(fā)現(xiàn)陸母、陸靜和東東都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屋內(nèi)燈光昏黃,氣氛略顯壓抑。
“滿月宴不是十點就散了嗎?你們居然逛到現(xiàn)在才回來?哪有新婚夫婦像你們這樣的。”陸母氣呼呼地對著剛進(jìn)門的兒子兒媳發(fā)起火來,臉上寫滿了不滿。
陸瑾微微皺起英挺的眉頭,面露不悅:“這么晚了,你們還在我這兒,我和悅悅才覺得奇怪呢。”
陸靜生怕弟弟誤會,急忙解釋道:“上次來給你打掃房子,備用鑰匙忘了還你。剛好媽說今晚過來看看你們,要履行和悅悅的約定,我就把媽帶過來了。”
“對呀!”東東從沙發(fā)上跳下來,像個小炮彈似的沖到眾人面前,連忙附和道,“姥姥和舅媽打了賭,舅媽贏了,我也贏了,姥姥要送我一個上萬塊的模型。”
小孩子生怕姥姥在履行和悅悅協(xié)議的同時,順便反悔答應(yīng)自己的事,所以無論如何都要跟著來,那張小臉上寫滿了緊張與期待。
“什么約定?”陸瑾從未聽媳婦提起過此事,故意低下頭,用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盯著媳婦的臉,眼神中透著好奇。
悅悅扶了扶自己的大眼鏡,心中有些無奈,卻又不知該如何說起。
陸母在四人的注視下,抬手扶了扶眉,低下頭,別過臉,無奈地嘆了口氣,神色有些別扭,似乎對這個話題有些抵觸。
“姥姥輸不起!”東東不滿地撅起嘴巴,那張小臉氣得鼓鼓的,像個熟透的蘋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