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緩緩行駛到十字路口,恰好遇到紅燈,緩緩停下。這時,他們瞧見莫宇凡的奔馳靜靜停在路邊,陸大少和莫宇凡正守在車門旁。
不遠處,悅悅那纖細的身影,正靜靜地坐在街邊的臺階上。她輕輕拉開手中的紙袋,露出一個剛出爐、散發著誘人香氣的奶油面包,眉眼彎彎,宛如夜空中閃爍的月牙,帶著無盡的溫柔與期待說道:“爸,你嘗嘗這個。要是覺得好吃,以后我每天給你當早餐帶過來。”
“帶早餐就算啦,你住的地方離我這兒不近呢,來回折騰太麻煩。”林世軒微笑著接過女兒遞來的面包,那笑容中滿是寵溺與欣慰。對他來說,這個面包仿佛承載著世間所有的美好,比任何山珍海味都要香甜。咬上一口,他細細品味著,心中滿是感動,暗自想著,老婆總是慣著小女兒,把小女兒的性子都慣得有些嬌縱了,哪有大女兒這般貼心懂事。
“我上班順路會經過這兒呢。”悅悅靈機一動,眼睛里閃爍著光芒,“而且我打算學開車,等學會了,給你帶早餐就輕而易舉啦,一點都不麻煩。”
陸大少怎么也沒想到,自己和其他人苦口婆心勸了媳婦許久,都沒能成功的學車計劃,就因為林世軒的一句話,悅悅竟突然想通了。他心里不禁泛起一陣既無奈又好笑的妒忌,這一幕,恰好被靖夫人等人看在眼里。
“這是……”看到林世軒,靖夫人下意識地緊張起來,不安地揪起了衣擺。
靖君目光冷峻,神色平靜地低聲說道:“她爸。”
林世軒給人的感覺與李素琴截然不同,靖夫人緊張得一把抓住兒子的手,憂心忡忡地問道:“你說,要是真找到囡囡,可囡囡已經有了自己認定的父母,她會不會不認我們呀?”以前,她一心只想著找到囡囡,天真地覺得只要找到了,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總篤定囡囡肯定會毫不猶豫地回到靖家,畢竟血濃于水。可如今,現實卻讓她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問題,事情真有這么簡單嗎?
見兒子半天不答話,靖夫人的心像墜了一塊沉甸甸的鉛塊,一直往下沉,仿佛要沉入無盡的黑暗之中。
“媽——”靖君和靖歡同時出聲喚她,試圖安撫她此刻慌亂的情緒。
緊接著,車子猛地沖過十字路口,如離弦之箭般疾馳向陸家。
悅悅難得能和父親挨坐在一起,話匣子一打開,就如同決堤的洪水,收都收不住。她的笑容始終如燦爛的陽光,綻放在那月牙般的眼睛里,感染著身邊的每一個人。
陸大少見媳婦如此開心,實在不忍心破壞她的興致,便悄悄走到一旁去接電話。
“請問是陸中校嗎?”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略顯焦急的聲音。
“聞上校?咱們不是剛在飯店分開沒多久嗎?”陸大少有些詫異,心中隱隱猜測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
“我現在正火急火燎地往醫院趕呢。我聽靖上校說你們還沒回家。”
陸大少回身,望向大道,一輛輛車子在十字路燈下穿梭不停,卻不見陸家的車和靖君的身影,便疑惑地說道:“他什么時候看到我們的?我們確實還沒回家。”
“你能不能現在趕緊送悅悅到醫院來一趟。”聞子軒在電話那頭急切地說道。
陸大少眉頭緊鎖,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問道:“到底怎么回事?能告訴我原因嗎?”
“靖夫人暈倒了!情況好像不太樂觀。”
陸大少回頭,看著媳婦正陪著林世軒開心地笑著,那笑容是如此燦爛,他心中不禁一陣糾結。他來回踱步,望著地上被路燈拉長的影子,內心仿佛有兩個小人在激烈爭斗,陷入了萬分艱難的抉擇。
“陸中校,我知道你向來有自己的主見,不受他人左右。但你聽我說,如果你能把悅悅送過來,對這件事的發展只有好處。你不是見過靖司令了嗎?這或許是個契機。”
陸大少腳步一頓,神色凝重,語氣堅定地說:“聞上校,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陸中校,如果你想問的是靖君妹妹的事,我可以告訴你,我們感覺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那就是靖君妹妹。不,我和靖君都覺得,是百分之百。”
陸瑾此刻只覺得,眼下這個抉擇,比身處生死戰場還要艱難萬分。一邊是開心陪伴父親的媳婦,一邊是暈倒情況不明的靖夫人,還有可能關乎靖君妹妹身份的大事,這一切讓他陷入了兩難的困境。
“爸,我陪你回屋里,看看你還缺什么,下次我給你帶過來。”悅悅說著,輕輕扶起林世軒,眼神中滿是關切。
林世軒現在住的地方,已不再是陰冷潮濕的地下室,這是悅悅特意讓師哥杜宇幫忙重新找的。一來離她住的地方近一些,方便她隨時照應父親;二來小區安全性好,能讓父親住得安心;三是考慮到父親上了年紀,長期住地下室對腿腳極為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