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有正事要忙。”靖夫人對小兒子這沒大沒小的語氣不太滿意,卻還是往他碗里夾了塊醬肘子,油光锃亮的,“多吃點,壯實些才能給你哥搭把手。”
“我知道哥辛苦。”靖歡搬了張椅子坐到姐姐姐夫旁邊,嬉皮笑臉地蹭著姐姐的胳膊,袖子上還沾著點水汽,“我這不是天天給姐當司機,給大哥和姐夫分擔點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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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大少倒也爽快,知道小舅子是來討賞的,往他碗里倒了些醋,酸香一下子漫開來:“說吧,想知道什么?”
“姐夫是國防科大畢業的吧?”靖歡舔了舔嘴唇,眼里閃著好奇,筷子在碗里戳著那塊肘子,“我同學說那地方出來的,走路都帶風,特神氣。”
老公是軍校畢業的,悅悅知道。國防科大,記得是提前批的頂尖學校,當年錄取通知書寄到家里時,爸爸還特意請了客,席間總夸他有出息。老公進部隊后,聽說先下連隊當連長鍛煉過,曬得黢黑回來,后頸還蛻了層皮,疼得他夜里翻身都齜牙,后來很快調到參謀部,想來和他學的專業脫不了關系。
“你學計算機的,北航的計算機全國前三,不比國防科大差。”陸瑾在小舅子面前不敢吹噓,語氣謙虛得很,夾菜的手卻穩得很,指尖連抖都不抖。
老公是學計算機的?悅悅愣了愣,怎么一點沒察覺?
一來,老公在家幾乎不用電腦,家里那臺筆記本還是夫妻倆共用的,鍵盤都磨掉了漆,露出底下的白色;二來,他放在家里的書,八成以上都和計算機沒關系,倒是有本翻得卷邊的《孫子兵法》,夾著不少他寫的批注;三來,從沒見他對電腦有什么特別的癡迷,頂多用來看看新聞,或者處理點工作;四來,他連游戲都不打,手機里除了工作軟件,就是她和未出世寶寶的照片,存得滿滿的。
不過話說回來,她弟弟靖歡學計算機,好像也不打游戲,整天抱著本《算法導論》啃,啃得眉頭都皺成了疙瘩,鼻梁上的眼鏡片都厚了不少。
“姐,你這就OUT了,現在打游戲哪還用電腦,手機上就能玩。要玩好游戲,得看顯卡,普通筆記本根本帶不動。真想玩的話,我和姐夫給你弄裝備,想要什么有什么。”靖歡說得眉飛色舞,手舞足蹈的,差點碰翻桌上的醋瓶,幸好陸瑾眼疾手快扶住了。
悅悅卻忍不住打斷:“你們不打游戲,怎么對這些這么熟?”
“姐,說你OUT你還不信。游戲里的真大神,哪是只玩游戲的?大多是程序員、工程師。我以前潛入過一個游戲,操縱一個NPC,跟上百個玩家對打,那叫一個酷!”靖歡說得天花亂墜,唾沫星子都快濺到粥碗里,被靖夫人瞪了一眼才收斂些。
悅悅聽得一頭霧水,不好意思地問:“NPC是什么?”
她在游戲方面何止是菜鳥,簡直是小白。突然聽說老公和弟弟都是大神級別的,自己都覺得汗顏,臉頰燙燙的,像抹了層胭脂。
一聽姐姐連NPC都不知道,靖歡擺出一副“你沒救了”的表情,轉頭拍了拍姐夫的肩膀,同情地說:“姐夫,就這,你和我姐能有共同語言?”
說起來也怪,她擅長做飯,老公卻能把糖和鹽搞混,上次做番茄炒蛋,放了半罐糖,酸得他直吐舌頭,還嘴硬說“甜口的也好吃”;老公是計算機才子,她連NPC都不懂,只會在他偶爾敲代碼時,端杯熱牛奶過去,提醒他別熬太晚。
面對小舅子的質疑,陸大少梗著脖子,理直氣壯地說:“誰說沒有?我和你姐在床上就挺有共同語言,不然怎么這么快給你添小外甥?”
悅悅在桌底下毫不客氣地給了他一腳,踹在他膝蓋上,聲音壓得低低的:“貧嘴!”
“阿瑾。”一旁聽著年輕人說笑的靖夫人,邊笑邊搖頭,鬢角的銀簪子在晨光里閃了閃,忽然想起什么,插話道,“你和囡囡結婚這么久,連張婚紗照都沒有。再拖下去,囡囡肚子大了,就只能拍全家福,不是結婚照了。”
岳母大人說得在理。陸瑾一口吞下嘴里的包子,包子餡沾在嘴角,他用舌頭舔了舔,對媳婦說:“我去問問哪家照相館好,周末抽時間去拍。”
悅悅本來對這事沒太在意,現在被媽媽和弟弟一提醒,也琢磨起來:總不能等孩子長大了,歪著腦袋問“爸爸媽媽,你們的結婚照呢”,她卻只能支支吾吾說沒有吧?到時候說不定弟弟又要跳出來,指著相冊里的全家福說一句“爸媽太OUT了”。
想想都覺得尷尬,耳根又熱了幾分,她輕輕“嗯”了一聲。
“就拍幾張普通的雙人照就行,別亂花錢,得省著給孩子用。”悅悅叮囑道,指尖無意識地摸了摸小腹,那里正孕育著一個小生命,想想就覺得心里發軟。
“嗯。”靖夫人叮囑女婿,“外景就別去了,悅悅懷著孕,出去萬一著涼了,麻煩。選個室內布景就行,溫馨點的,像家里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