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年輕人都嚇了一跳,像被抓包的小孩。
聞夫人看見兒子,自然也瞧見了淚流滿面的李靜怡,眉頭狠狠一皺——這都什么時候了,還有閑心在男人面前哭哭啼啼?
“媽,靜怡是擔(dān)心悅悅姐才這樣的。”聞子瑞先找回自己的聲音,急忙替她解釋,語氣里帶著點維護。
聞夫人可不管她是真擔(dān)心還是假作態(tài),眼下實在沒功夫耗著,直接對兒子說:“歡兒被他哥派去出租車公司了,你趕緊跟他一塊去,我怕他那火爆性子,沖動之下闖出禍來。”
“好。”聞子瑞一口答應(yīng),站起身往外走。到門口時,腳步忍不住頓了頓,眼角的余光瞥見李靜怡垂著的肩膀,想說句安慰的話,可母親就在旁邊,只好硬著頭皮快步離開了。
兒子一走,聞夫人也沒多留,“咔嗒”一聲帶上了門。
門合上的輕響,在李靜怡心里卻像敲了記重錘。她不用看也能感覺到,聞夫人看她的眼神里,藏著不加掩飾的不喜。
坐在羅成的車里,他開車的風(fēng)格和人一樣,又快又猛,吉普像匹脫韁的野馬,在公路上疾馳,窗外的樹影都成了模糊的一片。悅悅借了羅成的手機,因為記不住老公新?lián)Q的號碼,只好先打給蘇瑤,讓死黨轉(zhuǎn)告陸瑾她和東東都平安。陸靜的電話卻不知為何一直打不通。掛了電話,風(fēng)從車窗灌進來,像扯開的風(fēng)袋,帶著夜里的涼意,刮得人脖子發(fā)涼,悅悅?cè)滩蛔】s了縮脖子。她這才想起,自己和孩子走了那么久,出了汗又被風(fēng)一吹,怕是要著涼。手伸過去摸了摸東東的小臉蛋,滾燙滾燙的——原以為臉紅是孩子害羞,竟是發(fā)燒了。
悅悅心里“咯噔”一下,頓時慌了神,趕緊把孩子往懷里緊了緊,用自己的體溫裹著他。
“舅媽……”東東抽了抽小鼻子,打了個響亮的噴嚏,小身子還抖了一下。
這聲噴嚏讓前面開車的羅成腳下一錯,差點踩錯油門,車子猛地晃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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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羅成一邊穩(wěn)住方向盤,一邊急聲問,聲音里帶著軍人特有的警覺。
“孩子發(fā)燒了。”悅悅摸著東東滾燙的額頭,急得聲音都發(fā)顫。她雖懷著身孕,卻沒真正帶過孩子,哪知道怎么應(yīng)付這種突發(fā)狀況,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趕緊送醫(yī)院。
羅成結(jié)過婚卻沒孩子,想法和她如出一轍。
吉普車本已快到家門口,兩人卻臨時變卦,調(diào)轉(zhuǎn)方向,先把孩子送往就近的部隊醫(yī)院。
羅成停下車,從悅悅手里接過孩子就往急診科沖,大步流星,帶起一陣風(fēng)。京城大醫(yī)院的急診向來熱鬧,人來人往,哭聲、喊聲、腳步聲混在一塊,若沒個熟人,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羅成拉住一個護士,亮明軍官身份,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干脆:“同志,麻煩找個兒科醫(yī)生,孩子燒得厲害。”
“孩子是感冒發(fā)燒嗎?先量個體溫吧,按順序來。”護士看東東臉蛋通紅還流著鼻涕,語氣不慌不忙,指了指候診區(qū)的長凳。上面坐了十幾個人,都是抱著孩子的家長,一個個臉上都帶著焦灼。
羅成急得直搓手——這要是在自己部隊的衛(wèi)生隊,他一聲令下,醫(yī)生早就跑過來了,可這是別人家的地盤,由不得他。他把東東交給悅悅抱著,自己急急忙忙去掛號,打算找機會走個“后門”。
“舅媽……”小家伙燒得暈乎乎的,靠在悅悅懷里,眼皮沉得像灌了鉛,只想閉上。
“東東,別睡啊,跟舅媽說說話。”悅悅嚇得輕輕拍著他的臉蛋,心里急得像火燒,手心都攥出了汗。忽然,她靈光一閃,抱著孩子走到護士咨詢臺,聲音帶著點試探:“請問趙汀文醫(yī)生在這里上班嗎?”
她記著趙汀文說過要在急診值班,卻不知是哪家醫(yī)院,純屬瞎蒙。
“趙汀文醫(yī)生?在啊。”護士驚奇地看了她一眼,“你是他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