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尸似乎極其厭惡這特制的黑布,發(fā)出憤怒的聲,腐爛的雙手瘋狂抓撓,想要扯開。王鐵柱瞅準(zhǔn)機(jī)會,從側(cè)面一把抱住女尸不斷扭動的腰肢,他臂力驚人,如同鐵箍般死死鎖住,壯碩的身軀爆發(fā)出全部力量,竟暫時壓制住了女尸的掙扎。阿強(qiáng)也鼓起勇氣,從另一側(cè)用黑布纏向女尸的雙腿。
女尸力大無窮,瘋狂掙扎,王鐵柱額頭青筋暴起,腳下被拖得踉蹌不穩(wěn)。陳歲安見狀,毫不猶豫地將整個人的重量都壓了上去,用黑布死死裹住女尸的頭顱,并迅速纏繞她的雙臂。那女尸被黑布接觸到的地方,不斷發(fā)出的腐蝕聲響,冒起更多白煙,腥臭撲鼻。
在三人的通力合作下,終于將這具兇悍的尸變女尸用多層黑布裹成了一個不斷蠕動的、人形的黑色繭子。她還在里面劇烈地沖撞、扭動,發(fā)出沉悶的嘶吼,但行動已被大幅限制。眾人這才稍稍松了口氣,但看著地上那個不斷凸起凹下的黑布包裹,依然心有余悸。
驚魂稍定,眾人丟下那具詭異的女尸,狼狽不堪地撤回臨時營地。回程的路上,陳歲安故意放慢腳步,假裝鞋帶松了,蹲下身系鞋帶,自然而然地落在了隊伍的最后面。
他并沒有立刻跟上,而是等前面的人影消失在墳崗的拐角后,悄無聲息地繞到了那片亂墳崗的背面,靠近之前挖掘的盜洞附近。果然,借著稀薄的月光,他看見一個黑影正蜷縮在盜洞旁,正是本該跟著隊伍一起回去的阿強(qiáng)!
只見阿強(qiáng)臉上充滿了貪婪與瘋狂,他正用隨身攜帶的匕首,拼命地去撬那具被暫時放在地上的、包裹著黑布的女尸的下頜骨!他嘴里還神經(jīng)質(zhì)地喃喃自語:“值錢的……肯定含在嘴里……或者藏在喉嚨里……大塊的狗頭金……或者夜明珠……媽的,不能白來這一趟……”
就在他的匕首尖端即將刺入女尸下頜皮膚的瞬間,異變再生!
那女尸被黑布包裹著的頭部,突然猛地向上抬起!包裹頭部的黑布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撕裂,女尸那雙沒有眼球、只有蠕動黑霉的眼窩,再次“瞪”向了阿強(qiáng)!
陳歲安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強(qiáng)烈的嘔吐感涌上喉頭。他清楚地看到,那團(tuán)原本只存在于女尸眼窩里的、由無數(shù)細(xì)小黑色菌絲構(gòu)成的蠕動黑霉,如同擁有了生命般,猛地從眼眶中噴射而出,像是無數(shù)條細(xì)小的、黏滑的黑色觸手,瞬間就纏繞上了阿強(qiáng)正握著匕首的手腕!
“啊——!!!”
阿強(qiáng)發(fā)出了一聲凄厲到變形、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的尖哨聲!他驚恐萬狀地拼命甩動著手臂,想要掙脫那詭異的黑霉。然而,那黑霉卻像是活物般,越纏越緊,并且一接觸到活人的皮膚,立刻就發(fā)出了“滋滋”的、令人頭皮發(fā)麻的腐蝕聲響!阿強(qiáng)手腕處的皮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焦黑、潰爛,冒出帶著惡臭的白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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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那女尸一直緊閉的、涂抹著鮮紅胭脂的嘴,猛地張到了人類絕對無法達(dá)到的極限,一股更加濃郁、帶著強(qiáng)烈腐臭味道的陰風(fēng),如同實質(zhì)般從她黑洞洞的口中呼嘯而出,吹得近在咫尺的阿強(qiáng)頭發(fā)根根倒豎,臉上的肌肉都扭曲變形了!
阿強(qiáng)徹底被恐懼和痛苦吞噬,他踉蹌著向后退去,腳下不穩(wěn),后腦勺“咚”地一聲悶響,重重撞在了一個堅硬的、半埋在地里的殘破石碑上!這一下撞擊力道極猛,他連哼都沒哼出一聲,雙眼翻白,身體軟軟地向后一倒——不偏不倚,正好摔回了那個黑黢黢、深不見底的盜洞之中!
陳歲安心中大駭,立刻沖了過去。然而,當(dāng)他趕到盜洞邊緣時,只看到洞口邊緣飄蕩著一縷如同有生命般緩緩扭動的黑色霉絲,以及阿強(qiáng)掉落時,一只腳上穿的、半舊不新的膠鞋,鞋帶還散開著,孤零零地留在了洞口外面。洞內(nèi)深處,死寂一片,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響。
當(dāng)陳歲安獨自一人回到篝火搖曳的臨時營地時,發(fā)現(xiàn)氣氛比他離開時更加詭異。
羅老歪竟然不知何時回來了,正優(yōu)哉游哉地坐在一個石墩上,用一塊臟兮兮的布,慢條斯理地擦拭著那個從子規(guī)道人那里得來的紫銅匣子。見到陳歲安回來,他抬起眼皮,臉上露出一種早已洞悉一切的、帶著惋惜的怪笑:“唉,貪心不足蛇吞象啊。阿強(qiáng)那小子,定是見財起意,沖撞了里面的臟東西,這才遭了報應(yīng),可惜,可惜了啊。”他的語氣里聽不出半分真正的惋惜,反而充滿了幸災(zāi)樂禍。
陳歲安沒有理會他的風(fēng)涼話,目光如炬,死死盯住羅老歪,突然開口,聲音冷得像冰:“羅老歪,你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看事先生。你,是李老道的徒孫,對不對?”
羅老歪擦拭銅匣的手,猛地頓住了。
“你對壺山的風(fēng)水局,了解得太深了。那些細(xì)節(jié),那些關(guān)竅,絕不是一個外人能輕易知曉的。”陳歲安逼近一步,語氣愈發(fā)肯定,“你說楊家打斷了你師爺?shù)耐龋晌以趺绰犝f,楊家在那之后不久就徹底敗落,直系后人早就死絕了,一個不剩!那么,子規(guī)道人這個所謂的‘楊家后人’,又是從哪里冒出來的?他處心積慮要找那血玉凰佩,口口聲聲說是為了鎮(zhèn)住陰穴,化解詛咒……但我看,恐怕真正的目的,是要利用這匯聚了楊家滿門怨氣的至陰之物,去‘養(yǎng)’什么東西吧?比如……你那位被鎖在陰穴里,怨氣沖天、可能已經(jīng)化為更可怕存在的師爺——李老道的尸身?!”
羅老歪臉上的肌肉劇烈地抽搐了幾下,隨即,他竟然放聲大笑起來,只是那笑聲干澀而刺耳,眼白里瞬間布滿了猙獰的血絲:“哈哈哈……聰明!陳小友,你比我?guī)煚敭?dāng)年,還要聰明得多!可惜啊,聰明人,往往都活不長!”
他止住笑,臉上所有的偽裝和戲謔都消失了,只剩下赤裸裸的怨毒與瘋狂。他從懷里緩緩掏出一個用油布小心翼翼包裹著的東西,打開,里面赫然是一枚銹跡斑斑、卻依舊能看清上面刻著一個“李”字的特殊銅錢。
“沒錯!”羅老歪的聲音因為激動而變得嘶啞,“我?guī)煚敚畹勒妫?dāng)年被楊家打斷腿后,根本沒有被扔去亂葬崗!那群黑了心肝的楊家人,把他……把他活生生地鎖在了這壺山真正的核心,那個他們依靠發(fā)家、也最終因此敗亡的‘飛鳳穴’陰眼之中!用特殊的邪法,以活人鮮血和楊家旁系子孫的魂魄,養(yǎng)了他整整三年!他們要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永世不得超生,用他的痛苦和怨念,來維系他們楊家最后一點虛假的氣運!”
他死死攥著那枚銅錢,指關(guān)節(jié)捏得發(fā)白:“我找這血玉凰佩,根本不是為了鎮(zhèn)什么陰穴!這東西,是當(dāng)年西太后賞下,至陰至邪,又蘊(yùn)含一絲殘破鳳氣,它是唯一能打開那陰穴封印的‘鑰匙’!我要用它……把我?guī)煚敺懦鰜恚∽屗H眼看看,這楊家最后的‘血脈’(他諷刺地看了一眼子規(guī)道人),是如何在他面前,完成這最后的獻(xiàn)祭!”
遠(yuǎn)處山林中,適時地傳來幾聲凄厲悠長的狼嚎,仿佛在為這百年的仇恨與陰謀做注腳。
陳歲安心中警鈴大作,他猛地意識到,阿慧不見了!他立刻轉(zhuǎn)身,想要去尋找。
然而,他的后頸猛地一涼——一只冰冷、干枯如同鷹爪的手,已經(jīng)死死地按在了他的肩井穴上,羅老歪那長而尖利的指甲,幾乎要嵌進(jìn)他的皮肉里!
“別急著走啊,陳小友……”羅老歪的聲音如同毒蛇吐信,在他耳邊幽幽響起,“你這身難得的、純陽中帶著一絲先天靈韻的‘南海金童’命格,陽氣充沛,靈性十足,正是用來獻(xiàn)祭,喚醒我?guī)煚斈浅良虐倌甑氖恚蜷_最后一道枷鎖的……最好不過的‘活鑰匙’了!你就……乖乖留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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