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暴雨依舊在不知疲倦地沖刷著天地,雷聲如同困獸的咆哮,時遠時近。然而,在這座孤寂的青磚小院內,那喧囂的風雨聲仿佛被一層無形的屏障隔絕,變得模糊而遙遠。屋內,一種詭異而暖昧的氛圍正在迅速發酵、升溫。
王鐵柱只覺得渾身燥熱難當,那杯米酒像是點燃了他體內的所有血液,一股原始的、不受控制的沖動在四肢百骸間瘋狂流竄。他的視線開始模糊,眼前冷小翠的身影時而清晰,美得驚心動魄;時而扭曲,仿佛隔著一層晃動的水波。
“熱……好熱……”他無意識地拉扯著自己的衣領,呼吸粗重,眼神迷離渙散,完全沉浸在那種被藥物和邪術共同催化的、虛幻的亢奮之中。
冷小翠的臉上依舊掛著那抹溫柔羞澀的笑意,但眼底深處卻是一片冰冷的、如同古井般的幽深。她伸出冰涼的手指,輕輕拂過王鐵柱滾燙的額頭,聲音柔媚得如同最纏綿的催眠曲:“大哥,你喝醉了……我扶你進去歇息吧……”
王鐵柱早已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像一具被無形絲線操控的木偶,渾渾噩噩地任由冷小翠攙扶著他,踉踉蹌蹌地走向里屋。
掀開厚重的門簾,里屋的景象更是讓意識模糊的王鐵柱恍惚不已。
這里與外間的樸素截然不同!只見屋內紅燭高燃,那燭火跳躍著,散發出一種異常溫暖甚至有些灼目的紅光,將整個房間映照得一片喜慶的暖色。墻上貼著歪歪扭扭的、鮮紅的“囍”字,雖然看起來有些倉促和怪異。一張雕花木床上,掛著大紅色的錦帳,繡著鴛鴦戲水的圖案,被褥也都是嶄新的、刺目的紅色。
這分明是一間精心布置過的洞房!
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甜膩的香氣,混合著燭火的味道和那股若有若無的陳舊胭脂氣,形成一種令人頭暈目眩的馥郁。
“這……這是…”王鐵柱殘存的意識覺得有些不對勁,但那股燥熱和欲望如同滔天巨浪,瞬間就將那點微弱的疑慮拍得粉碎。
冷小翠將他扶到鋪著紅緞的床沿坐下,她自己則站在他面前,開始緩緩褪去那身素白的衣裙。在跳躍的燭光下,她的肌膚顯得愈發白皙剔透,身段窈窕玲瓏,每一寸曲線都散發著致命的誘惑。
“大哥……”她的聲音帶著顫音,眼波流轉,媚意入骨,“今夜……便是你我良辰……讓俺·……服侍你吧。…”
王鐵柱的呼吸一滯,眼睛死死盯著那具在紅燭映照下仿佛發光的胴體,最后一絲理智徹底崩斷。他低吼一聲,如同野獸般撲了上去··
意亂情迷,顛彎倒鳳。
在邪術與藥物的雙重作用下,王鐵柱的意識徹底沉淪在一片混沌與極樂的幻境之中。他仿佛聽到耳邊有喧鬧的嗩吶聲,看到自己身穿大紅喜袍,身旁是鳳冠霞帔、蓋著紅蓋頭的冷小翠。他們在一片虛無中,對著兩根跳躍的紅燭,被人(或者說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引導著,迷迷糊糊地拜了天地,拜了高堂(盡管高堂上空無一人),最后…·…夫妻對拜。
朦朧中,他似乎還喝下了一杯冰冷刺骨、卻又帶著奇異甜腥味的“合衾酒”。
不知過了多久,風雨聲似乎小了一些,屋內的紅燭也燃燒了近半,燭淚層層堆積。
王鐵柱從極度的疲憊和虛幻的滿足感中稍稍清醒了一些,但腦子依舊昏沉,身體像是被掏空了似的。冷小翠依偎在他懷里,冰涼的肌膚緊貼著他依舊有些發燙的身體。
她用指尖在他汗濕的胸膛上輕輕劃著圈,抬起頭,將嘴唇湊到他的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