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白棲螢抱著她收養沒多久的小土狗“墨染”也聞訊趕來。墨染通體烏黑,只有四只爪子是白色的,像踩了雪,平時活潑親人。可此刻,它剛一靠近那片骨圈,渾身的黑毛瞬間炸起,喉嚨里發出低沉而充滿威脅的“嗚嗚”聲,身體伏低,齜著尚且稚嫩的乳牙,死死地盯著那個骨圈和中央的木棍,那眼神里充滿了極致的恐懼與一種近乎本能的、深刻的敵意,仿佛看到了天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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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棲螢想抱它,它卻掙脫開來,沖著骨圈的方向狂吠不止,那叫聲凄厲而驚恐,與它平日的溫順判若兩狗。
“墨染!別叫了!”白棲螢試圖安撫,卻無濟于事。
王鐵柱臉色難看:“連狗都嚇成這樣……這東西,絕對不干凈!”
柴火神秘失蹤,狼群腳印,詭異拖痕,象征死亡的骨圈,以及動物表現出的極端恐懼……一連串的異常,如同層層陰云,沉重地壓在靠山屯每一個人的心頭。一種無形的恐慌,開始在這冰雪覆蓋的屯子里彌漫。人們早早關門閉戶,夜里甚至能聽到遠處山林中傳來的、比以往更加密集和凄厲的狼嚎。
真正的恐怖,在幾天后的一個深夜,降臨了。
那晚月黑風高,嗚咽的北風卷著雪沫,打得窗戶紙噗啦啦作響。曹蒹葭夜里起身,準備去屋外的茅房。她裹緊棉襖,睡眼惺忪地推開屋門,一股刺骨的寒風立刻灌了進來,讓她打了個寒顫。
她下意識地抬頭,望向遠處黑黢黢的山巒輪廓。就在那一剎那,她的目光凝固了,渾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凍結!
只見在屯子對面,那座名為“望鄉臺”的孤峭山崗上,借著雪地反射的微弱天光,她清晰地看到了一個身影!
一個佝僂的、如同枯木般的身影,靜靜地立在皚皚白雪之上。他穿著一身似乎由獸皮和破布拼接而成的、襤褸不堪的衣物,身形瘦削,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然而,圍繞在他身邊的,是數十雙閃爍著幽綠光芒的眼睛——那是一個規模不小的狼群!這些平日里兇殘狡詐的野獸,此刻卻如同最溫順的獵犬,安靜地伏在那個佝僂身影的周圍,姿態恭敬而馴服。
最讓曹蒹葭心臟驟停的是,那佝僂身影的手中,握著一根東西!一根比她人還要高出不少的、慘白慘白的……骨杖!那骨杖不知由何種生物的骨骼制成,頂端似乎還鑲嵌或捆綁著什么深色的、羽毛狀的東西,在夜色中模糊難辨。
那佝僂身影,就那么靜靜地站著,面朝著靠山屯的方向,尤其是……似乎正對著曹家院落的方向!盡管相隔甚遠,黑暗中根本看不清面容,但曹蒹葭卻無比清晰地感覺到,兩道冰冷、怨毒、仿佛能穿透靈魂的目光,正牢牢地鎖定著這里!
恐懼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曹蒹葭。她僵在原地,手腳冰涼,連呼吸都停滯了。她想尖叫,喉嚨卻像是被無形的手扼住,發不出任何聲音。
那山崗上的佝僂身影,似乎察覺到了她的注視,緩緩地、極其緩慢地,抬起了那只沒有持杖的手,遙遙指向屯子。
下一秒,圍繞在他身邊的狼群中,有幾頭猛地仰起頭,對著墨染的月亮,發出了凄厲無比、充滿了嗜血與渴望的長嚎!
“嗷嗚——嗷嗚嗚——!”
狼嚎聲在寂靜的山谷中回蕩,如同死亡的號角。
佝僂身影隨即轉身,帶著他那支沉默而危險的狼群,如同融入雪夜的鬼魅,消失在山崗的背面。
曹蒹葭直到那身影徹底消失,才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氣,軟軟地癱坐在地,牙齒不受控制地咯咯作響,冷汗已經浸透了內衣。
她知道,那不是什么幻覺。那個駕馭狼群、手持骨杖的佝僂身影,就是這一切異常的源頭!他來了,帶著無盡的惡意,盯上了靠山屯,盯上了他們!
“武開江”的龍吟猶在耳畔,而一場遠比冰排碰撞更加兇險、更加詭異的風暴,已經隨著那佝僂身影的指引,向著這個小小的靠山屯,席卷而來。失蹤的柴火,或許僅僅是一個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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