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墨,硝煙尚未完全散盡的榆社縣城在遠處燃燒,映照得天空一片詭異的昏紅。西線陣地,一連長陳大海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目光死死盯著前方黑暗的曠野。身旁,防空反坦克二連的24挺M2HB重機槍如同蟄伏的巨獸,沉默地潛伏在精心偽過的掩體之后,冰冷的槍口微微調整,指向敵人即將到來的方向。
“叮!雷達預警:祁縣方向敵軍先頭騎兵中隊,距離陣地不足一千米!”系統提示音在宋興華腦中響起。
“來了!”宋興華意識瞬間鎖定地圖上那快速移動的紅色洪流。他立刻通過電話線低吼:“西線注意!鬼子騎兵,距離一千,做好接敵準備!照明彈預備!”
幾乎同時,遠處黑暗中,突然升起兩顆慘白色的光球,晃晃悠悠地飄向空中,那是祁縣日軍為探查前方情況打出的照明彈。冰冷的光線灑落,將一連陣地前沿照得一片雪亮,土層翻新的痕跡、散兵坑的輪廓依稀可見。
“隱蔽!”陳大海低吼一聲,戰士們立刻將身子壓得更低。
照明彈的光芒下,遠處日軍大隊長青田少佐(舉著望遠鏡仔細觀察。八路軍的陣地看起來并不算特別復雜,似乎只是匆忙挖掘的野戰工事,人數看起來也不多,大約三四百人的樣子。他沒有觀察到那些刻意布置得靠后且偽裝良好的M2HB重機槍陣地。
“看來只是一股試圖阻援的八路軍部隊,兵力不足一個營。”青田少佐心下稍定,但生性謹慎的他還是命令道:“通訊兵,立刻向旅團長閣下匯報情況,我部即將對阻援之敵發起攻擊,請求戰術指導……另外,讓炮兵小隊和步兵炮做好隨時支援的準備……”
他的命令尚未完全下達,異變陡生!
轟!轟!幾乎沒有任何預兆,兩發75mm山炮炮彈極其精準地落在了日軍臨時架設電臺的區域附近!爆炸的氣浪猛地將青田少佐掀了個跟頭,軍帽飛了出去,塵土撲了他滿頭滿臉。
“八嘎!哪里打炮?!”青田狼狽地爬起來,耳朵里嗡嗡作響,驚駭地看到剛才電臺所在的位置已經變成了一個彈坑,通訊兵和電臺零件散落一地!
“是八路軍!他們的炮兵!他們發現了我們的電臺位置?!”旁邊的副官一臉難以置信。
“巧合!一定是巧合!”青田又驚又怒,八路軍的炮火怎么可能如此精準?而且偏偏打掉了他的電臺?這讓他無法及時與上級和其他兩路援軍溝通!
然而,更讓他肝膽俱裂的打擊接踵而至!
轟!轟!轟!轟!又是四發精準的炮彈,如同長了眼睛一般,分別砸在了他帶來的那兩門九二式步兵炮和兩門九七式90mm輕迫擊炮的陣位上!劇烈的爆炸聲中,火炮的輪子被炸飛,炮管扭曲,旁邊的炮兵慘叫著被撕碎!
“這……這怎么可能?!”青田少佐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心底升起一股徹骨的寒意。電臺和火炮,幾乎是他這支加強大隊最重要的指揮和支援節點,竟然在短短一分鐘內,被對方隔著黑暗精準點名摧毀?!這絕不是巧合!對面的八路軍指揮官,到底是個什么樣的怪物?!他怎么會如此清楚自己的部署?!
巨大的驚嚇和損失讓青田少佐瞬間被怒火吞噬,失去了部分理智。最大的倚仗——炮兵沒了,電臺也被毀,他現在就像個聾子和瞎子。但看著對面那“薄弱”的防線,以及身后還有近一千三百名士兵,他最大的王牌——那個精銳的騎兵中隊還在!
“騎兵中隊!沖鋒!殺光這些卑鄙的支那人!為炮兵報仇!”青田拔出指揮刀,聲嘶力竭地吼道,他要用帝國騎兵的鐵蹄,踏碎這群讓他感到恐懼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