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漸濃,太行山粗獷的輪廓在昏暗中愈發(fā)顯得深沉。蜿蜒的山道上,一條滿載的長龍正緩慢而堅定地向著小柳鄉(xiāng)的方向移動。驢車吱嘎作響,大車的木輪碾過碎石,戰(zhàn)士們推著、扛著,汗?jié)竦能娧b緊貼在脊背上,臉上卻洋溢著難以抑制的亢奮。
“嘿!瞧見沒?那嶄新锃亮的,全是咱們連繳獲的好東西!”一個年輕戰(zhàn)士用肩膀頂了頂身旁的同伴,下巴朝隊伍里幾輛蓋得嚴嚴實實的騾車努了努,聲音壓得低,興奮勁兒卻藏不住。那里面,是宋興華昨夜借著系統儲物空間和“空間投放”的便利,神不知鬼不覺弄出來的硬貨。
“噓!小聲點!”旁邊的老兵趕緊提醒,眼里卻同樣閃著光,“這些……是咱們自個兒的‘家底’,別讓人家聽了去!聽說每村每戶都有大旅長的眼線,懂不?”
隊伍前方,宋興華正和遼縣縣大隊的大隊長趙勇并肩走著。趙勇四十上下年紀,一張臉被山風和戰(zhàn)火刻滿了溝壑,此刻那溝壑里卻盛滿了笑意,他指著后面滿載的驢車、大卡車,聲音洪亮:“興華同志,了不得啊!拐兒鎮(zhèn)、桐峪,再加上打掉那支援兵,這一錘子買賣,肥得流油!你看看,看看!歪把子、擲彈筒、三八大蓋……乖乖,手榴彈都夠咱們縣大隊扔上一陣子了!”他用力拍了拍宋興華的肩膀,那力道顯示著發(fā)自內心的喜悅。
宋興華笑了笑,感受著趙勇粗糙手掌傳來的熱力,目光掃過長長的運輸隊。
“趙隊長,這仗是咱們一起打的,東西自然也有縣大隊一份。等回了小柳鄉(xiāng),好好合計合計怎么分!”
“那敢情好!”趙勇笑得眼睛瞇成了一條縫,“有了這些家伙什,我看小鬼子還敢不敢輕易出城禍害咱老百姓!”
當最后一縷天光被起伏的山巒吞沒時,這支滿載勝利和疲憊的隊伍,終于踏入了小柳鄉(xiāng)那熟悉而親切的土路。村口早已擠滿了翹首以盼的鄉(xiāng)親和留守的戰(zhàn)士,歡呼聲、鑼鼓聲、孩童的尖叫瞬間點燃了沉靜的村莊。
“回來啦!打勝仗回來啦!”
“快看!那么多大車!老天爺,這得多少東西啊!”
宋興華站在村口的石碾旁,看著眼前沸騰的景象。戰(zhàn)士們被留守的兄弟和鄉(xiāng)親們簇擁著,七嘴八舌地講述著戰(zhàn)斗的驚險與繳獲的豐厚。縣大隊的戰(zhàn)士和一營一連的戰(zhàn)士們混雜在一起,互相拍打著肩膀,遞著水壺,分享著繳獲的香煙,一張張被硝煙和汗水浸染過的臉上,是純粹的、酣暢淋漓的笑容。勝利的氣息,像最烈的酒,熏得每個人腳步都有些發(fā)飄。
他目光掃過一張張年輕而興奮的臉龐,最后落在自己一連的隊伍上。炮排的周大龍正唾沫橫飛地比劃著那門百祿式戰(zhàn)防炮一炮掀翻偽軍機槍工事的威風;火力排的張鐵柱則被幾個戰(zhàn)士圍著,撫摸著他身旁那挺沉重的民24式重機槍;汽車隊兩個班的戰(zhàn)士們,正圍著那三輛繳獲的道奇卡車打轉,眼神熱切得像在看媳婦兒……士氣如虹,銳不可當。
然而,這份高漲的喜悅之下,一絲沉重悄然爬上宋興華的心頭。他默默地調出了只有他能看見的系統面板。
那兩萬八千多的軍功值,是他和戰(zhàn)士們用命拼回來的資本。可看著系統商城里琳瑯滿目的武器兌換列表,再看看自己那幾個排的編制,一股強烈的“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無力感油然而生。
炮排、火力排都需要擴編!
炮排長周大龍手下攏共才二十一個人,要伺候好現有的四門75山炮和兩門47戰(zhàn)防炮已是捉襟見肘。可按照自己的規(guī)劃,炮排還要增加4門九七式迫擊炮(81mm)、4門九七式迫擊炮(120mm),人員缺口超過30人。
火力排連排長張鐵柱算在內也才17人,2挺九二式重機槍、2挺民24式重機槍勉強能擺弄過來,可是這樣的火力還是稍顯單薄,那4挺M2HB重機槍就是特意為火力排兌換的,12。7mm的大口徑子彈,打鬼子薄皮卡車和簡易工事,跟撕紙一樣。人員缺口。。。。。。16人。
宋興華眉頭緊鎖得更緊,人員缺口太大了,俘虜是抓了不少,但一連的俘虜兵比例已經非常高了,不敢再加了,而且一連沒有專業(yè)的政工干部,思想建設這塊一直沒抓起來,全靠幾個排長和老黨員撐著。部隊要擴大,要形成真正的戰(zhàn)斗力,沒有強有力的政工干部抓思想、抓組織、抓紀律,那就是一盤散沙!
‘李云龍啊李云龍……’宋興華心里苦笑,‘看來又得去薅你這只老山羊的毛了。這次,非得慫恿你從旅長那虎口里,再給我拔幾顆政工骨干的牙不可!’
“興華同志!發(fā)什么愣呢?走啊,開飯了!今天炊事班可是下了血本,燉了大肉!”趙勇洪亮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