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大戰(zhàn)開啟（2）（第1頁）

宋興華不再說話，他微微閉上眼，意識沉入腦海。

【全景地圖】瞬間展開，無形的波紋以他為中心，覆蓋了半徑三十公里的廣闊區(qū)域。遼縣縣城如同一個縮微的模型，清晰地呈現(xiàn)在他“眼前”。緊接著，【雷達(dá)預(yù)警】功能啟動，無形的掃描波束如同梳子般梳理著西北方向。

來了！

一支移動的紅色光點群，正從西北方向，沿著榆社通往遼縣的大道，緩緩進(jìn)入遼縣境內(nèi)。宋興華的精神瞬間高度集中，“視線”牢牢鎖定。

“八百出頭…八挺九二式重機(jī)槍…二十一挺歪把子…兩門九二式步兵炮…兩門九七式90毫米迫擊炮…”他心中默念著掃描反饋的敵軍信息，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哼，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野戰(zhàn)大隊架子，也就那兩門射程三千七百米的九七式迫擊炮，還有點看頭…哦，差點忘了城墻垛口后面那兩門九二步兵炮…行，那就分四門九四式山炮，專門伺候你們這些‘大寶貝’！”

他仔細(xì)估算著這支高橋大隊的行軍速度，以及抵達(dá)遼縣縣城后休整、布防所需的時間，最終得出結(jié)論：“鬼子進(jìn)城至少得六點以后…開飯、休息、磨蹭…真正消停下來，怎么也得晚上十點往后了…”

一絲掌控全局的自信和必勝的信念，如同磐石般在他心底生根。高橋大隊？不過是送上門來的又一份“軍功大禮包”罷了。

遼縣縣城，東門兵站。

當(dāng)高橋健太大尉騎在高頭大馬上，帶著他那支跋涉了一天、風(fēng)塵仆仆的隊伍，在暮色四合中抵達(dá)遼縣東門時，空氣里彌漫著一種古怪的寂靜。

城門洞開，但迎接的隊伍寥寥無幾。只有降職為中隊長的酒井隼人，帶著幾個同樣垂頭喪氣的原守備隊軍官，如同霜打的茄子般立在門洞的陰影里。酒井穿著一身漿洗得還算筆挺但明顯舊了的尉官軍服，努力挺直腰桿，臉上堆砌著近乎諂媚的笑容，但那笑容深處，卻藏著難以掩飾的惶恐和落魄。他身后那些軍官，更是眼神躲閃，不敢直視高橋和他身后那些來自野戰(zhàn)部隊、帶著明顯優(yōu)越感的同僚。

“高橋大尉閣下！一路辛苦了！”酒井隼人小跑著上前，深深鞠躬，姿態(tài)放得極低，聲音里充滿了刻意的熱絡(luò)，“卑職酒井隼人，率遼縣守備隊殘部，恭迎大尉閣下及第二大隊諸位同僚入城！”

高橋健太利落地翻身下馬，動作帶著野戰(zhàn)軍官特有的干練。他身材中等，面容不算英俊，但下頜線條繃得很緊，眼神銳利而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審視。他沒有小林純一郎那種外露的桀驁，但那份骨子里的倨傲和平淡的疏離感，卻像一層看不見的冰霜。他隨意地抬手回了個軍禮，目光掃過酒井和他身后那些士氣低落的殘兵，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語氣平淡無波：“酒井中隊長，辛苦了。遼縣防務(wù)，今后由我部接替。”

“是！是！大尉閣下能親臨遼縣坐鎮(zhèn)，實乃遼縣之幸，皇軍之幸！”酒井腰彎得更低了，臉上笑容不減，話語里的奉承幾乎要滴出蜜來，“卑職已為大尉閣下及諸位同僚備好了熱水，營房也已打掃干凈！請先解乏，晚餐隨后便到！”

高橋健太鼻腔里發(fā)出一聲意義不明的輕哼，算是回應(yīng)。他確實看不上眼前這個丟城失地、損兵折將的酒井隼人。但初來乍到，城內(nèi)情況、周邊敵情、物資儲備，都需要這個“地頭蛇”提供信息。這層虛偽的客套，暫時還不能撕破。

“嗯，酒井君費心了。”高橋終于開口，語氣緩和了一分，“帶路吧。”

“嗨依！閣下請！”酒井如蒙大赦，連忙側(cè)身引路，態(tài)度恭敬得如同對待上級將軍。

很快，縣城內(nèi)那座相對完好的軍營里，便熱鬧起來。澡堂里蒸汽彌漫，疲憊不堪的高橋大隊士兵們脫下沉重的行軍裝備和沾滿泥污的軍服，愜意地泡進(jìn)滾燙的熱水里，發(fā)出滿足的喟嘆。營房里生起了炭盆，驅(qū)散著深秋的寒意。沒過多久，伙房飄出了飯菜的香氣，雖然算不上豐盛，但熱騰騰的米飯、味噌湯和簡單的腌菜，對于饑腸轆轆的士兵來說已是莫大的享受。營區(qū)里充斥著放松的交談聲、餐具的碰撞聲，與城外山林中那死寂的寒冷和硬邦邦的干糧形成了天堂與地獄般的反差。

而此刻，太行山余脈的山林里，寒氣正濃。戰(zhàn)士們裹緊單薄的軍裝，靠在一起汲取著彼此微薄的體溫，牙齒還在下意識地打顫。宋興華靠著一塊冰冷的山石，閉著眼，意識卻沉浸在【全景地圖】中，清晰地“看”著軍營里升騰的熱氣、澡堂里朦朧的人影、飯?zhí)美锿票瓝Q盞的喧囂。一股冰冷的怒意混合著鋼鐵般的意志在他胸中燃燒。

他睜開眼，目光掃過身邊凍得臉色發(fā)青卻依然咬牙堅持的戰(zhàn)士們。他壓低聲音，開始講述，聲音不高，卻像投入寒潭的石子，激蕩起層層漣漪：

“同志們，冷嗎？餓嗎？想想咱們長征過草地的時候，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天上飛機(jī)炸，地上子彈掃！草根樹皮都吃光了，皮帶都煮了充饑！多少戰(zhàn)友走著走著就倒下了…可咱們挺過來了！為什么？因為咱們是紅軍！是老百姓的子弟兵！咱們骨頭硬！脊梁直！鬼子現(xiàn)在舒坦？那是他們死期快到了！他們在熱水里泡著，在炭火邊烤著，在酒桌上吹著牛皮…以為咱們八路軍還在山里挨餓受凍？做夢！他們的好日子，到頭了！咱們的炮口，已經(jīng)對準(zhǔn)了他們的狗窩！等會兒炮聲一響，就是咱們給犧牲的戰(zhàn)友、給受難的鄉(xiāng)親們報仇雪恨的時候！都給我把精神頭提起來！讓鬼子看看，什么叫真正的中國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