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依!”小野少尉感受到將軍身上散發出的恐怖低氣壓,不敢有絲毫怠慢,立刻轉身沖了出去。
筱冢義男走到巨大的山西軍事地圖前,手指重重地點在遼縣的位置上,指甲幾乎要摳進地圖的紙張里。他的眼神銳利如刀,飽含著被愚弄的憤怒和深切的殺意:“查!十天!不!七天之內!我要這支八路的所有情報!吉川貞佐……如果你這次還是廢物……那就準備切腹向天皇陛下謝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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遼縣,小柳鄉,一連駐地。
空氣里彌漫著一種沉甸甸的肅殺,與遠處臨時營地傳來的新兵喧鬧格格不入。趙勇帶著縣大隊兩個排的戰士,還有從附近幾個村子召集來的幾十個青壯,默默走在通往武寨村的山路上。每個人的腳步都異常沉重,仿佛腳下不是黃土,而是凝固的血漿。
越靠近武寨村,那股令人作嘔的焦糊混合著腐敗的惡臭就越發濃烈,如同無形的鬼爪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嚨。隊伍里壓抑的抽泣聲開始零星響起。
轉過最后一道山梁,地獄般的景象毫無遮攔地撞入所有人的眼簾。
昔日炊煙裊裊、雞犬相聞的武寨村,已不復存在。只剩下斷壁殘垣,焦黑的木梁歪斜地指向鉛灰色的天空,未燃盡的灰燼在風中打著旋,像是飄散的紙錢。破碎的瓦罐、打翻的簸箕、散落一地的糧食被踐踏在泥土和血污里。
最令人窒息的是打谷場上的那些尸體。
村中打谷場上,尸體堆積如山,男女老幼都有。十幾個人被刺刀捅穿了胸膛、腹部,傷口外翻,內臟流出,凝固的血液將整個打谷場的泥土都染成了深褐色。
一個老漢的尸體佝僂著趴在地上,背部十幾個彈孔,身下死死護著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小女孩的脖子已被重機槍子彈打斷,小臉上凝固著巨大的驚恐。老漢一只枯槁的手還緊緊攥著小女孩早已冰冷的小手,至死也沒有松開。
蒼蠅如同黑色的云團,嗡嗡地盤旋其上,貪婪地吮吸著死亡的氣息。幾只野狗在尸堆邊緣徘徊,眼中閃爍著綠油油的光,被戰士們憤怒的呵斥和投擲的石塊暫時驅散。
“嗚……嗚哇……爹!娘!你們在哪啊!”一聲凄厲到變調的哭嚎猛地炸開,撕裂了死寂。是張石頭,那個在屠刀下僥幸滾進溝渠逃脫的半大孩子。他像瘋了一樣沖進廢墟,徒勞地在焦黑的瓦礫和尸體間翻找,雙手被尖銳的碎石和木刺劃得鮮血淋漓,卻毫無知覺。絕望的哭喊如同受傷幼獸的悲鳴,在殘破的村莊上空回蕩。
孫小虎,另一個逃出來的少年,死死咬著自己的手臂,牙齒深深陷入皮肉,鮮血順著嘴角流下。他身體劇烈地顫抖著,雙眼赤紅,死死盯著那些猙獰的尸體,喉嚨里發出嗬嗬的、如同風箱破裂般的抽氣聲,卻哭不出聲來,巨大的悲慟和憤怒堵塞了他的一切發聲器官。
趙老蔫,這個沉默寡言了一輩子的老農,此刻像被抽掉了所有骨頭,癱坐在自家被燒得只剩下半截土墻的廢墟前。他懷里緊緊抱著一個燒得焦黑變形、勉強能看出是撥浪鼓的小玩具。渾濁的老淚如同決堤的洪水,順著他溝壑縱橫、沾滿煙灰的臉頰無聲地洶涌而下,砸在焦黑的泥土里,洇開一小片深色。他的嘴唇哆嗦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只有肩膀無聲地劇烈聳動,仿佛整個靈魂都在泣血。
趙勇猛地別過臉去,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鐵拳緊握,指甲深深掐進了掌心。他深吸一口氣,那混合著血腥、焦臭和死亡的氣息直沖肺腑,幾乎讓他窒息。他猛地抬起手臂,聲音嘶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如同受傷頭狼的嗥叫:
“挖坑!挖深坑!給鄉親們……入土!讓他們……安息!”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胸膛里硬生生摳出來的,帶著血沫。
戰士們和青壯們沉默地動了起來,鐵鍬鋤頭插入這片被鮮血浸透的土地,挖掘著巨大的墓穴。沒有人說話,只有鐵器與泥土碰撞的沉悶聲響,和壓抑不住的、低低的啜泣聲在廢墟間飄蕩,如同為這片被徹底撕裂的土地奏響的悲愴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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