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破曉,太谷縣城墻的輪廓在朝陽的照射下若隱若現。城內,晉中混編旅旅部臨時指揮所,卻異常安靜,只有電臺滴滴答答的聲響。
宋興華站在大幅地圖前,目光銳利如鷹。他的腦海中,【全景地圖】正以他為中心,將半徑九十公里內的山川河流、村鎮道路、敵我態勢清晰地呈現。代表敵軍的紅色光點正在地圖上緩慢而堅定地移動,如同兩條毒蛇,悄無聲息地試圖纏繞上來。
一條從榆次方向伸出,是獨立混成第九旅團的主力,正呈扇形向東北方向的范村運動。另一條更粗壯些,是從祁縣出發的222聯隊,其先頭部隊已經抵達了郭堡村水庫附近,后續部隊正陸續跟進,意圖在郭堡村至王公村一線建立阻擊陣地。而在太原方向,更多的紅色光點正在火車站聚集,那是華北方面軍許諾的援軍——第108、110師團以及數個獨立混成旅團的先頭部隊正在下車集結。
“好一個筱冢義男,胃口不小。”宋興華心中冷笑。對方的意圖再明顯不過:以新到的生力軍從太原正面施壓,甚至主動進攻,同時派222聯隊和獨立混成第九旅團這兩支精銳快速迂回,切斷他退回太行山根據地榆社、和順方向的通道,最終將他的新二團乃至剛剛拼湊起來的晉中混編旅合圍在太谷平原地帶,一舉殲滅。
若非有系統提供的【全景地圖】和【雷達預警】,能夠提前洞悉敵軍調動,他此刻恐怕還蒙在鼓里,等發現退路被斷時,就已陷入絕境。
“旅長,各部隊主官差不多都到齊了?!备眻F長趙勇走進來低聲報告。
宋興華點點頭,最后看了一眼腦海中的地圖,確認敵222聯隊仍在向郭堡村集結,暫時沒有異常動向,這才轉身走向會議室。
會議室里,煙霧繚繞。新二團原有的營連長們神情肅穆,而剛剛趕到的秦賴支隊第三大隊大隊長趙福生、榆太獨立營營長吳滿倉、榆次游擊隊隊長孫長根、晉中游擊隊隊長李二順等人,則臉上帶著幾分趕路的疲憊,更多的則是好奇與期待。他們接到命令緊急趕來太谷,只知道有重大作戰任務和……換裝。
宋興華沒有過多寒暄,直接步入正題。他先向地方部隊的幾位負責人通報了敵情,語氣沉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凝重:
“同志們,情況很嚴峻。太原的筱冢義男,給我們擺了一個大大的鴻門宴。”他走到地圖前,用鉛筆劃出兩條線,“日軍第36師團的222聯隊,已經從祁縣出發,目標是郭堡村一帶。獨立混成第九旅團,正從榆次向范村運動。他們的目的只有一個:切斷我們退回榆社、和順的退路!”
會議室里響起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趙福生、吳滿倉等人臉色瞬間白了。他們都是老游擊了,太清楚退路被斷對于一支深入敵后的部隊意味著什么。
宋興華繼續道:“不僅如此,華北方面軍給筱冢義男派來的援軍,第108、110師團以及三個獨立混成旅團,先頭部隊已經抵達太原。一旦這兩支迂回部隊到位,太原方向的敵人就會像潮水一樣撲過來。敵人總兵力,預計將達到一萬六到一萬七千余人。筱冢義男這是鐵了心,要把我們新二團,還有在座的各位,一口吃掉!”
“狗日的小鬼子,真看得起咱們!”吳滿倉忍不住罵了一句,拳頭攥得咯咯響。
孫長根和李二順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憂慮。他們的游擊隊規模小,裝備差,平時打打伏擊、騷擾一下還行,這種硬碰硬的大規模圍剿,光是聽聽就讓人頭皮發麻。
宋興華將他們的反應盡收眼底,話鋒一轉:“但是,小鬼子想吃掉我們,還得看他們的牙口夠不夠硬!而且師主力已經決定在凌晨四點,對日軍第37師團227聯隊、山炮大隊和偽山西剿共軍第1師發起圍殲戰。我們這邊必須好好打,把日軍主力牢牢牽制在太原周圍,以減輕師主力的壓力,甚至我們還要反過來,讓筱冢義男的如意算盤徹底落空!”
他頓了頓,聲音提高了幾分,充滿自信:“敵人有他們的張良計,我們有我們的過墻梯!他筱冢義男想斷我們的后路,我就先敲掉他伸出來的這只爪子!我的計劃是:集中我們晉中混編旅全部力量,以最快速度秘密運動至郭堡村,趁222聯隊立足未穩,連夜發起突襲,打掉他這個聯隊!”
“打掉一個聯隊?”趙福生失聲驚呼。那可是一個齊裝滿員的日軍野戰聯隊,三千多號人,裝備精良,不是守備隊那種魚腩。
“沒錯,就是打掉他!”宋興華斬釘截鐵,“222聯隊比我們早出發幾個小時,但他們路程遠,我們路程近。而且,他們絕對想不到,我們已經洞察了他們的意圖,還敢主動出擊,去打他們這支負責迂回包抄的部隊!這就是我們的機會!”
他看向新二團的干部們:“老趙,鐵柱,平川,金拓,瑞年,咱們的家底,這次要全部亮出來了!”
副團長趙勇、重迫擊炮連連長張鐵柱、山炮1連連長杜平川、山炮2連連長彭金拓、坦克連連長馮瑞年等人齊齊挺直腰板,眼中閃爍著興奮和戰意。
宋興華又看向地方部隊的幾位主官:“趙大隊長,吳營長,孫隊長,李隊長,我知道你們的部隊裝備差,彈藥缺。所以,在行動之前,我先給同志們換換裝!”
他領著眾人來到縣城原日軍的倉庫大院。院子里,堆滿了剛剛“兌換”出來的嶄新武器,主要是中正式步槍,但更引人注目的是那一挺挺閃著藍光的捷克式輕機槍、民二十四式重機槍,以及一排排令人望而生畏的迫擊炮!
“這……這都是給我們的?”吳滿倉聲音都有些顫抖了。他的榆太獨立營,最好的槍就是老套筒和漢陽造,重機槍只有一挺老掉牙的民用水冷式,還經常卡殼。輕機槍?平均一個連能有一挺就不錯了!
“按照每十人一挺輕機槍、一支擲彈筒,每百人兩挺重機槍、兩門迫擊炮的標準,自行領取,盡快換裝,熟悉武器!”宋興華一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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