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老蔣的忌憚（第1頁）

山城重慶，蔣介石官邸。蔣介石看著侍從室呈上的幾份報紙，面色陰沉不定。他放下報紙，走到窗前，望著外面霧蒙蒙的山城，久久不語。

高興嗎？有一點。畢竟是中國人打了勝仗，殲滅了幾千日軍，打擊了投降派的氣焰，對全國抗戰的士氣民心是個鼓舞。這消息來得及時，至少能讓那些指責政府抗戰不力的聲音暫時平息一下。但擔憂和惱怒更多。八路軍又壯大了！榆社這一仗，不到二比一的交換比（如果軍統的秘密情報準確，實際損失可能更小），竟然能全殲日軍一個加強大隊級別的兵力（他認為被殲日軍數量有水分，但即便打折，戰果也驚人）。這戰斗力，比起正面戰場上一觸即潰、甚至望風而逃的某些國軍部隊，強得不是一星半點！

“娘希匹！同樣是打仗，為什么八路軍就能打得這么好？那些領了全餉、拿著蘇械、美械的部隊，卻……”他越想越氣，忍不住罵了一句。尤其是看到報紙上那些對八路軍的熱烈贊揚，以及社會各界，甚至包括許多他試圖拉攏的民主人士、知識分子，都在為八路軍呼吁捐款捐物，他的心里就像扎進了一根刺。八路軍的聲望越高，對他的威脅就越大。“不能讓他們再這么發展下去了！”

他猛地轉身，對一旁的侍從室主任吩咐道：“立刻以軍事委員會名義，向第十八集團軍總司令朱德發嘉獎電，表彰其榆社戰績。措辭要隆重，但要突出是在國民政府和軍事委員會的統一領導下取得的勝利。”

然后，他壓低聲音，對心腹命令：“另外，密電第二戰區長官部和山西省黨部，嚴令晉綏軍、中央軍各部，加強對晉東南、晉西北八路軍根據地的封鎖和摩擦！要不斷地制造麻煩，壓縮他們的生存空間，限制其擴張。尤其是對那個129師，那個386旅，要重點‘關照’！”“還有，告訴雨農（戴笠字），加大對八路軍，尤其是其高級將領駐地遼縣一帶的滲透力度！我要知道他們到底是怎么打仗的！為什么能發展這么快！情報工作如此滯后，他是干什么吃的！”

軍統局本部，戴笠正對著手下幾個處長大發雷霆。

“廢物！都是廢物！八路軍打了這么大一個勝仗，我們事先居然一點風聲都沒收到！還要等到他們的報紙都快賣到重慶了，我們才從公開報道上知道詳情！委座剛才把我叫去，罵得我狗血淋頭！”

一個處長小心翼翼地匯報：“局座，不是我們不盡心。之前派往遼縣的兩組人馬，剛進入其核心區域不久，就……就全部失聯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尸。”

“哦？”戴笠眼神一凝，“中統那邊呢？”“據我們潛伏在中統的內線報告，他們的人也折了，損失不比我們小。而且……上海76號派往山西的人，以及日軍‘桐機關’的特工，似乎在同一時期、同一區域，也遭到了毀滅性打擊。四家機構，初步估算，至少損失了十三個好手。”

戴笠聞言，倒吸一口涼氣。四家特務機關，彼此算計，竟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栽了這么大的跟頭？這絕非巧合！遼縣那里，到底藏著什么？八路軍的情報保衛工作何時變得如此厲害？還是有什么別的可怕力量？

他背著手在辦公室里踱步，良久，沉聲道：“傳令下去，暫停向遼縣及八路軍129師師部駐地派遣新人。所有相關行動全部轉入靜默。必須先給我查清楚，我們的人是怎么暴露的！是誰動的手！在查明真相之前，誰也不準輕舉妄動！”

戴笠的臉上露出了罕見的謹慎和忌憚。

新二團團部，作戰會議如期召開。

各連主官、部門負責人陸續到達，看到會議室里多出的兩個身影時，都不由得愣了一下，隨即臉色變得有些古怪和不自然。

岡田一郎站得筆直，穿著八路軍的灰布軍裝（沒有帽徽領章），努力想表現出鎮定，但微微顫抖的手指暴露了他的緊張。他旁邊的翻譯官張繼祖更是額頭冒汗，不敢直視周圍那些充滿審視甚至敵意的目光。

會議室里的氣氛一時有些凝滯。

雖然團長早就打過招呼，但真要和曾經的敵人，手上可能沾著同胞鮮血的鬼子兵坐在一起開會，每個人心里都膈應得很。

“看啥看？團長讓來的，就是同志了！都管好自個兒！”副團長趙勇粗聲粗氣地吼了一嗓子，打破了沉默，但語氣里的別扭誰都聽得出來。

“就是，反正現在打鬼子，以前的事……算了算了。”炮營的周大龍嘟囔著坐下，目光卻還是忍不住瞟向岡田。

其他干部也紛紛落座，交頭接耳，聲音壓得很低，目光時不時掃過角落里的兩人。

宋興華走進會議室，目光掃過全場，將眾人的反應盡收眼底。他走到主位，沒有立刻開始，而是先看向岡田，用平靜但不容置疑的語氣說：“岡田同志，張翻譯，這次會議你們主要是旁聽，了解我團的作戰風格和任務。有什么問題或者想法，可以在會后向我或者趙副團長單獨匯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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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是！團長閣下！非常感謝！”岡田猛地一鞠躬，用生硬的中文回答，激動得聲音都有些變調。張繼祖趕緊翻譯補充。

會議開始，宋興華部署戰斗任務，明確各部的攻擊目標和指揮關系。軍官們迅速進入狀態，認真記錄，偶爾提出疑問。

岡田聽得極其認真，雖然很多戰術術語他聽不懂，但通過張繼祖的低聲翻譯和地圖上的比劃，他大致明白了新二團即將發起一場多路進攻。他越聽越激動，八路軍的戰術部署大膽而精細，火力配置遠超他想象。當他聽到最后，發現所有任務都已分配完畢，卻沒有提到他的扶桑反抗軍時，頓時急了。也顧不上宋興華會前的囑咐，他猛地站起來，拉著張繼祖，對著宋興華急切地說道：“團長閣下！我們！反抗軍！請求任務！我們也可以戰斗！為解放事業貢獻力量！”

會議室瞬間安靜下來，所有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宋興華看著他，沒有責怪他的冒失，而是擺了擺手：“岡田同志，你的戰斗熱情我很欣賞。但是，你的部隊剛剛組建，缺乏磨合，戰士們的思想也需要進一步統一。現在讓你們上戰場，為時過早。”

看到岡田失望甚至有些委屈的表情，宋興華語氣緩和了一些：“不要著急。眼下這些小戰斗，正好讓各主力連隊練練手。你們現在的任務是加緊訓練，熟悉裝備，形成戰斗力。我可以向你保證，過幾天，部隊還有更大的戰斗任務，到時候，一定會讓你們扶桑反抗軍有出手的機會，為你們正名，也為新二團立功！”

岡田聞言，眼睛瞬間亮了，再次深深鞠躬：“嗨！感謝團長閣下信任！我們一定刻苦訓練，絕不辜負您的期望！”他心中充滿了對宋興華的感激和崇拜。這位強大的指揮官，不僅給了他們這些俘虜新生，還如此看重他們，甚至承諾給予他們戰斗的機會。這種尊重和信任，是他在等級森嚴、充滿欺凌的日軍中從未感受過的。他內心暗暗發誓，一定要用戰績來回報這份知遇之恩。

會議結束，軍官們領命而去，各自緊張地開始進行戰前準備。宋興華走到地圖前，目光再次投向那幾個被圈定的據點。礪劍之時已到，新二團的鋒芒，將在戰火中進一步淬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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