協議既成,廳堂內緊繃的氣氛為之一松。
鄧安與劉度都是務實之人,立刻開始商討具體的合作細節。
鑒于郎陵與零陵相距遙遠,消息傳遞至關重要。
“劉太守,兩地聯絡,需定下章程。”鄧安沉聲道。
“每隔七日,至多不超過半月,需有信使往來,或啟用信鴿傳書。所有書信,需以密語書寫,閱后即焚,以防不測。”他強調了通訊的頻率與保密性。
劉度點頭應允:“此乃應有之義,劉某會安排心腹專人負責,確保消息暢通無阻,且絕不外泄。”
接著,鄧安提出了對零陵的具體要求:“為表決心,也為避免劉表過早察覺、橫生枝節,請太守即日起,逐步閉關鎖州。”
他詳細說明:
“其一,切斷與襄陽方面不必要的官方文書往來,除例行公事外,不再主動請示匯報。
其二,嚴格控制與荊州其他郡縣,尤其是北部地區的商貿流通,重要物資如鐵器、戰馬、大量糧草,需嚴加盤查,限制流出,亦可暗中收購儲備。
其三,加強零陵各處關隘、水陸要道的守備,增派可靠兵士,對往來人員,尤其是北面來的,嚴加盤問,形同戒嚴。”
這幾乎是要零陵進入一種半孤立的狀態,雖未正式宣布脫離,但已用實際行動劃清界限。
劉度略一沉吟,知道這是必然之舉,咬牙道。
“好!劉某即刻下令執行!我會對外宣稱境內有山越蠻族不穩,或流寇作亂,需閉關整頓,以掩人耳目。”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若……若劉景升不顧情面,真敢發兵來攻,我劉度雖不才,亦會傾零陵之兵,據城死守,絕不后退半步!屆時,還望元逸公子信守承諾,速發援兵!”
“這是自然!”鄧安鄭重承諾,“唇亡齒寒之理,鄧安深知。你零陵若破,于我亦是重大損失。屆時我必聯合孫堅,竭力來援!”
細節商定,劉度心中那塊大石仿佛落了一半。
他看著眼前沉穩果決、思路清晰的鄧安,心中那份最初的驚疑,逐漸被一種奇異的信服感所取代。
這個少年身上,有種難以言喻的、仿佛能洞悉未來走向的篤定與自信,這種氣質極具感染力,讓人不自覺地去相信他所描繪的藍圖。
既然已別無選擇,賭上零陵的命運,押注在這個年僅十三歲卻已展現出雄主之姿的少年身上,或許……真的是亂世中最好的選擇。
“元逸公子,諸位,請移步偏廳。”
劉度臉上露出了達成協議后第一抹真心的笑容,“劉某已略備薄酒,一是為諸位接風洗塵,二是慶賀你我今日聯盟,還望賞光。”
宴席設在一處較為私密的偏廳。
除了鄧安三人,劉度也只請來了零陵郡幾位核心的郡丞、都尉等官員。
酒過三巡,劉度便起身,向麾下官員表明了已與鄧安達成聯盟,零陵未來將表面依附袁術,實則與鄧安共進退,并與劉表方面保持距離的立場。
此言一出,舉座皆驚!幾位官員面面相覷,臉上寫滿了驚愕與難以置信。
脫離劉表?依附遠在北面的袁術?而且還是通過一個年紀輕輕的鄧安?這簡直是拿整個零陵的前途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