潁川,長社故地。這里曾是昔日波才黃巾與皇甫嵩大戰的戰場,如今,又將見證一場新的血火交鋒。
鄧安親率七千直屬步兵與一千五百玄甲騎,早已在此處憑借地形設下埋伏。他選擇了一處緩坡,步兵結陣于坡上,玄甲騎隱于坡后林間,靜待李傕、郭汜大軍的先鋒。
寒風蕭瑟,吹動著“鄧”字大旗獵獵作響。鄧安駐馬于中軍陣前,一身由沈括與他共同設計、兼顧靈活與防護的玄色鐵甲在冬日稀薄的陽光下泛著冷光。
他手中緊握著一桿特制的畫戟,長度和重量都經過調整,更適合他尚未完全長成的身軀。
然而,無論甲胄如何精良,兵器如何稱手,都難以完全掩蓋他內心的波瀾。
這是他第一次獨立指揮如此規模的主力會戰,也是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身處千軍萬馬對沖的修羅場。
程咬金、秦瓊、陳到等慣戰之將皆不在身邊,眼下能依仗的頂尖戰力,唯有緊隨其側的武松。
“媽的,說不緊張那是假的……”鄧安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氣,試圖壓下胸腔里那擂鼓般的心跳。
他腦海中閃過無數念頭:埋伏能否成功?士卒能否頂住西涼鐵騎的沖擊?自己這點武藝,在這亂軍之中能自保嗎?
遠處,煙塵大作,如同黃色的巨龍翻滾而來。很快,地平線上出現了黑壓壓的騎兵身影,人數約在三四千騎,打著李傕的旗號。
這些西涼騎兵顯然因一路劫掠、未遇強力抵抗而顯得頗為驕狂,隊形散亂,速度極快,直撲長社方向,似乎想一口氣沖垮可能存在的零星抵抗。
“希望來的不是徐榮、華雄那種級別的變態……”鄧安心中暗自祈禱,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舉起畫戟,目光掃過身后那些同樣緊張卻又充滿信任看著他的將士,一股責任感油然而生。
“將士們!”他的聲音透過面甲,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但更多的是決絕,“西涼叛軍,侵我疆土,掠我百姓!今日,便叫他們見識見識,我洛陽兒郎的厲害!玄甲騎,隨我沖鋒!步軍,壓陣推進!”
“吼——!”
震天的怒吼回應著他。鄧安一夾馬腹,一馬當先,從坡后沖出!身后,一千五百玄甲鐵騎如同決堤的鋼鐵洪流,轟然啟動,卷起漫天塵土。
坡上的七千步兵則保持著嚴整的陣型,如山岳般緩緩向前壓迫。
兩支洪流,一方是散亂卻彪悍的西涼輕騎,一方是嚴陣以待、裝備精良的洛陽精銳,在長社的原野上,狠狠對撞在一起!
“轟——!”
人喊馬嘶,兵刃撞擊聲瞬間響徹四野!戰斗從一開始就進入了白熱化。
鄧安沖在騎兵陣的最前方,這是他身為統帥必須做出的姿態。
一名西涼騎兵嚎叫著揮舞彎刀向他砍來,鄧安下意識地挺戟格擋,“鐺”的一聲巨響,一股巨力從戟桿傳來,震得他手臂發麻,胯下戰馬也唏律律一聲長嘶。
“好大的力氣!”他心中駭然,這些西涼兵果然名不虛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