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聽先生言及曹孟德公在東郡之前景,在下以為,或可再看深一層。”他頓了頓,組織著語言,既要符合這個時代的認知,又要拋出些“真知灼見”。
“曹公出身官宦,雖非汝南袁、弘農(nóng)楊那般清流頂尖,然其父祖積累,人脈網(wǎng)絡遍布朝野及兗豫之地,此其根基一也。其二,尤為關鍵者,乃其‘唯才是舉’之策!”
他刻意加重了這四個字,目光掃過在場一些衣著樸素的寒門士子,繼續(xù)說道。
“此策看似打破常規(guī),不拘德行,或會引入些品行有虧之輩,然其利,在于能快速網(wǎng)羅實用之才!
亂世用重典,非常之時當行非常之法。用兵講究兵貴神速,這聚攏人才,何嘗不是如此?
若一味苛求門第、德行,非要尋那等門第高貴、德行無虧、又兼才學出眾的完人,怕是等到海枯石爛,也難覓幾個。
屆時,空有滿腹經(jīng)綸、夸夸其談之輩,于平定亂世、安撫黎民,又有何實際助益?”
他這番話,既點出了曹操的優(yōu)勢和潛力,又隱隱刺了一下那些只知空談、不切實際的腐儒,引得一些寒門出身或有務實傾向的士子暗暗點頭。
接著,他話鋒轉向董卓,一副自然的模樣好似他真就是那個大聰明。
“至于董卓,其暴政失盡民心,覆滅乃遲早之事。
更關鍵者,觀其縱容部下燒殺搶掠,屠城享樂,可知其軍紀敗壞,內(nèi)部統(tǒng)御必生隱患。
一支無法約束自身欲望的軍隊,如同抱薪玩火。
在下斷言,此獠恐難活過三五年,且非亡于關東諸侯之手,多半是先斃于內(nèi)部傾軋或麾下將領反噬!”這預言比之前更加具體大膽,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
最后,他點評二袁,言辭更為犀利。
“袁本初、袁公路,兄弟二人,俱是四世三公之后,天下士人所望。然其兄弟鬩墻,爭奪不休,可見家國大義,并非其首要考量。
道貌岸然,私心重于公益,堪稱偽君子!都已位極人臣之資,仍不知足,互相傾軋,其中一個,怕不是存了那……更進一步的心思?”
他雖未明言“稱帝”,但暗示已足夠明顯,“如此心術,如此格局,縱有顯赫家世,恐也難有好下場!二人之爭,無論孰勝孰負,最終恐怕皆是輸家!”
這一連串分析,從曹操到董卓再到二袁,觀點鮮明,邏輯清晰,尤其是對董卓死因和二袁下場的預測,更是石破天驚,讓在場眾人聽得目瞪口呆,連司馬徽等人也露出了深思的神色。
暢快淋漓地評點了當世幾大巨頭后,鄧安覺得鋪墊得差不多了,是時候把“正主”引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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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鋒一轉,臉上露出一種純粹的、毫不作偽的推崇之色:
“然而,在下方才聽諸位談及一位年輕俊杰,心中倒是頗有不同看法。那便是——郎陵鄧安,鄧元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