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東門既破,城內(nèi)頓時陷入一片混亂。
潰散的并州兵、驚惶的百姓、以及趁火打劫的宵小混雜在一起,哭喊聲、廝殺聲、馬蹄聲交織,昔日帝都淪為人間修羅場。
鄧安深知此刻時間重于一切。他命段煨率領(lǐng)本部兵馬迅速接管城防,彈壓混亂,并嚴(yán)令部下不得劫掠百姓,違令者斬!
他要的不是一座被洗劫一空的廢墟,而是一個能作為政治資本、至少表面安定的長安……或者說,是安全接走天子的通道。
安排妥當(dāng),鄧安再無遲疑,親率三千玄甲鐵騎,如同一道黑色的鋼鐵洪流,無視街道上的零星抵抗,沿著寬闊的宮道,直撲帝國的心臟——未央宮!
秦瓊唯恐有失,命程咬金、武松清理殘敵,自己則帶領(lǐng)精銳親兵,緊緊護(hù)衛(wèi)在鄧安左右。
未央宮門雖有禁軍把守,但見如此洶洶鐵騎,又聽聞東門已破、呂布敗走,哪還有抵抗的勇氣?
稍作象征性的阻攔后,宮門便被玄甲騎輕易撞開!
馬蹄踏在未央宮平整的石板路上,發(fā)出沉悶而富有壓迫感的回響。
鄧安一馬當(dāng)先,目光銳利地掃過沿途驚慌跪伏的宦官宮女,心中只有一個目標(biāo)——找到皇帝!
他徑直沖向未央宮后殿,那里是皇帝日常起居之所。
殿門洞開,顯然此前已有人匆忙出入。
“駕!”
鄧安低喝一聲,竟未勒馬,而是直接策騎沖入了后殿之中!
戰(zhàn)馬唏律律一聲長嘶,碗口大的鐵蹄踏在光潔如鏡的金磚地面上,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中顯得格外刺耳。
殿內(nèi),一群衣著華貴卻面帶驚恐的人正簇?fù)碓谝黄稹?/p>
為首者,是一個身穿黑色冕服、頭戴十二旒冕冠的少年,面色蒼白,身體微微發(fā)抖,正被幾名老臣護(hù)在身后。
他看起來是如此年輕,如此脆弱,與這宏偉大殿、與那身象征至高權(quán)力的冕服,形成了一種令人窒息的對比。
這便是漢獻(xiàn)帝劉協(xié)。
鄧安勒住戰(zhàn)馬,高大的駿馬不安地踏著蹄子,噴著粗重的鼻息。
他就這樣端坐于馬背之上,居高臨下,目光如同審視貨物般,毫不避諱地打量著那位名義上的天下共主。
從那雙驚惶無助的眼睛,到因緊張而微微顫抖的嘴唇,再到那身過于寬大、仿佛要將少年身軀壓垮的沉重冕服……
這一刻,什么君臣禮儀,什么天子威嚴(yán),在絕對的實力和涌入胸膛的野望面前,似乎都變得模糊而遙遠(yuǎn)。
他潛意識里那超越時代的平等觀念,以及隨著實力膨脹而滋生的掌控欲,在這沖破宮闈、馬視天子的瞬間,暴露無遺。
“狂徒!安敢驚駕!還不下馬!”一個充滿驚怒的聲音響起。
鄧安望去,只見護(hù)在獻(xiàn)帝身前的一位老臣,正是司徒王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