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公孫勝的敘述,處理完董白的安置問題,鄧安揮退了眾人,獨自一人坐在那里,只覺得心頭像是塞了一團亂麻。各種信息、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他有些喘不過氣。
到了午飯時分,他一個人坐在小廳里用膳,面對幾樣精致小菜,卻是食不知味,筷子在碗里撥弄了半天,也沒吃進去幾口。
他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到了那幾個與他命運產生交集的女子身上。
袁年,名義上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絕對是頂尖的美女,性格也溫婉賢淑,恪守婦道,將府內事務打理得井井有條。
可一想到她是袁術硬塞過來的,自己轉頭又坑了袁術一把,拐跑了他的兵馬,這關系就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怪異和尷尬。
更何況,兩人之間毫無感情基礎,在他這個崇尚自由戀愛、追求精神共鳴的現代靈魂看來,這種純粹的“包辦婚姻”實在讓他提不起太多親近的欲望。
以前在現代,哪怕是一夜情,好歹也是看對眼了,一起喝酒聊天,有了點曖昧氛圍才順其自然,這倒好,直接塞個老婆過來,還得相敬如賓?太難了。
董白,更是他心頭的一根刺。
當初在洛陽,為了在董卓集團里活下去、往上爬,他刻意接近這個單純怯懦的小姑娘,帶她吃火鍋,給她講光怪陸離的故事,看月亮……在她那充滿血腥和壓抑的童年里,自己或許真的成了她的一束光。
可這束光的背后,全是利用和算計。
如今,自己更是親手派人了結了她的祖父、叔祖父,害了她的滿門。
雖然董卓死有余辜,但面對這個因自己家破人亡、眼神復雜的少女,鄧安只覺得愧疚、沉重,以及一種無法面對的巨大尷尬。
安慰?補償?他憑什么?又該以何種身份?
馮妤……算了,那姑娘呆呆的,跟她聊天都感覺不在一個頻道,更別提其他了。
“唉……”鄧安放下筷子,長長地嘆了口氣。
平心而論,這三個女子,放在現代,哪個不是能引發追捧的顏值?可穿越到此,美則美矣,卻總感覺隔著一層厚厚的、名為“時代”與“立場”的壁壘,讓他難以產生那種怦然心動的愛情感覺。
沒有共同的經歷,沒有思想的碰撞,沒有浪漫的約會……有的只是冰冷的政治聯姻、沉重的歷史包袱和莫名的救命之恩。
“可能……沒有黑絲,沒有擦邊,沒有靈魂共鳴,我特么確實沒啥世俗的欲望吧……”鄧安自嘲地笑了笑,用力甩了甩頭。
“算了算了,不想了!亂世當前,活下來、壯大實力才是正經,想這些兒女情長干嘛!”
他強迫自己收起紛亂的思緒,草草扒了幾口飯,便起身前往校場。
下午是與王越的劍術課。然而,鄧安今日明顯心不在焉,幾次格擋慢了半拍,被王越的木劍結結實實地敲在手臂上,生疼。
“主公,今日心神不寧,所慮何事?”王越收劍而立,那雙銳利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他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
他如今雖為鄧安效力,但更多是出于對鄧安“匡扶漢室”姿態的認可和對其個人的欣賞,保持著亦師亦友的關系。
鄧安回過神來,有些尷尬地揉了揉發疼的手臂。他自然不好說自己在為女人的事情煩惱,那也太掉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