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荊襄名士對鄧安的品評暫告一段落,話題也隨之轉(zhuǎn)向了更為寬泛的天下時局。
這同樣是當下士人圈中最熱門、也最能展現(xiàn)個人見識的話題。
他們首先以激烈的言辭聲討董卓的暴行。
“董卓豺狼也!焚毀洛陽,千年古都化為焦土;挖掘皇陵,褻瀆先帝,人神共憤!此等倒行逆施,天人共誅!”
宋忠須發(fā)皆張,怒不可遏。眾人紛紛附和,對董卓的批判是當下政治正確的共識。
接著,話題轉(zhuǎn)向了袁氏兄弟的內(nèi)斗。
龐德公分析道:“袁本初得冀州,勢大難制;袁公路據(jù)南陽,心比天高。兄弟鬩墻,非社稷之福。然于我荊州而言,二袁相爭,或可暫緩北顧之憂,利弊參半。”
這分析相對客觀,指出了其中蘊含的地緣政治機會。
隨后,他們談及了曹操?!安苊系掠跂|郡立足,此人素有雄略,知兵善戰(zhàn),更兼有討董之義舉,或能在兗州闖出一番天地?!?/p>
司馬徽給出了一個中肯的評價,但也僅止于此,并未深入。
聽到這里,一直按捺著表現(xiàn)欲以及被“蛐蛐”后那點不爽的鄧安,覺得時機到了!該輪到我上場表演了!
這可是送上門的,既能展示自己“遠見卓識”,又能間接回敬剛才那些老登評價的大好機會!他深吸一口氣,就準備開口。
身旁的秦瓊立刻察覺,眉頭微蹙,輕輕拉了下鄧安的衣袖想打斷鄧安施法。
“主公,慎言!”
他擔心鄧安年輕氣盛,言語出格,暴露身份,在這敵境核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然而,公孫勝卻輕輕按住了秦瓊的手,微微搖頭,以目示意,低語:“秦將軍稍安,主公心有丘壑,此舉必有深意,且靜觀其變。”
他更能體會到鄧安那種急于證明自己、想要參與這場高端對話的渴望,也相信鄧安自有分寸。
得到公孫勝無聲的支持,鄧安底氣更足,他上前一步,對著司馬徽等人拱了拱手,聲音清朗,帶著一種與他此刻“游方士”裝扮略有不符的自信:
“諸位先生高論,在下偶聞,心有所感,冒昧插言,還望恕罪?!?/p>
眾人的目光瞬間被這個突然發(fā)言的“陌生人”吸引。只見他年紀雖輕,但氣度從容,眼神明亮,不似尋常湊熱鬧的百姓。
鄧安首先針對曹操的話題展開。
“方才聽先生言及曹孟德公在東郡之前景,在下以為,或可再看深一層?!彼D了頓,組織著語言,既要符合這個時代的認知,又要拋出些“真知灼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