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志才的聯姻之策,在鄧安核心智囊團內部幾乎未遇阻力。
荀攸深諳此計對穩固權力、強化正統性的巨大助益;徐庶認為此舉可最大限度地利用“挾天子”的優勢;陳群則從禮法制度角度論證了其可行性。眾人一致認為,此事宜早不宜遲。
當鄧安親自向暫居南宮的獻帝劉協提出,欲娶萬年公主劉詩為妻時,殿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獻帝坐在那張臨時搬來的、算不得多華貴的御座上,小小的身軀微微顫抖。
他抬起頭,看著眼前這位比自己大不了幾歲,卻已權傾朝野、掌控著自己一切的大將軍。
那雙原本就因長期壓抑而缺乏神采的眼睛里,此刻更是黯淡得如同一灘死水。
他早已預感到鄧安會成為新的權臣,卻沒想到對方的野心膨脹得如此之快,竟連自己最后的親人——姐姐,也要奪走。
他想拒絕,想嘶喊,想將案幾上的東西全都掃到地上。
但他更清楚,任何反抗在絕對的武力面前都是徒勞,只會招致更不堪的后果。他張了張嘴,喉嚨干澀,最終只擠出幾個微不可聞的字:
“朕……準奏。一切……依大將軍之意。”
聲音里聽不出喜怒,只有一種深入骨髓的無力與認命。
鄧安看著獻帝那副模樣,心中并無多少憐憫,亂世便是如此,弱小即是原罪。
他微微躬身:“謝陛下恩典。”語氣平淡,仿佛只是在陳述一件尋常公務。
消息傳出南宮,迅速傳遍了洛陽高層。
鄧安令公孫勝擇選吉日。
公孫勝掐指推算,言三月末有一日,紫氣東來,星象合宜,正是良辰。
鄧安當即拍板,婚事便定在三月末,時間倉促,卻無人敢有異議。
而當這道婚訊傳到當事人萬年公主劉詩耳中時,她所在的偏殿內幾乎能聽到銀牙咬碎的聲音。
“鄧!安!無!恥!小!人!”劉詩氣得渾身發抖,一把將桌上插著梅花的花瓶掃落在地,瓷片四濺!她那雙酷似劉詩詩的明眸中,此刻燃燒著熊熊怒火與屈辱的火焰。
“我原以為他至少還有些許底線,沒想到……竟行此逼婚之事!與那強搶民女的惡霸何異?!”
她猛地抽出掛在墻上的佩劍,劍光森寒,映照著她因憤怒而漲紅的俏臉。
她真想立刻提劍去找鄧安拼命,履行自己“血濺五步”的誓言。
但殘存的理智告訴她,那樣做除了白白送死,毫無意義,甚至可能連累弟弟。
最終,她無力地垂下手臂,長劍“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被她倔強地逼了回去。
她知道,自己無法反抗。
身為皇室公主,在享受尊榮的同時,也注定要成為政治籌碼,這是她的宿命。
只是她沒想到,這一天來得如此之快,如此屈辱。
消息自然也傳到了大將軍府后院。
袁年正在窗前繡花,聽聞此事,拈著繡花針的手指微微一顫,刺破了指尖,一滴殷紅的血珠沁出,染紅了素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