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北的冰雪尚未完全消融,來自北方的戰報便如凜冽的寒風,再次吹入了襄陽的州牧府。
呂布麾下大將魏續、侯成率領的三萬并州狼騎,圍攻新野、穰城已近一載,雖損兵折將逾萬,卻依舊如餓狼般死死咬住這兩座孤城。
尤其是穰城,由張義潮死守,情勢最為危急。
“張將軍……還在堅守。”周瑜將最新的諜報呈上,語氣凝重。
縱然是他,也對張義潮能堅守如此之久感到震驚。
鄧安看著地圖上被重重標記的新野和穰城,眉頭緊鎖。
張義潮,這個由系統召喚而來,本應在另一個時空書寫傳奇的名將,卻在此地陷入了絕境。
他仿佛能看到那座殘破的城池在硝煙中搖曳,城頭那面“張”字大旗雖破舊不堪,卻始終未曾落下。
“不能再等了!”鄧安猛地一拍案幾,聲音斬釘截鐵。
“傳令秦瓊、尉遲恭、程咬金!點兩萬精兵步騎,即刻北上,馳援新野、穰城!告訴三位將軍,不僅要解圍,更要打出我軍的威風,讓呂布知道,他的好日子到頭了!”
“諾!”
……
北上的官道,凍土被急促的馬蹄踏成泥濘。兩萬步騎兵,如同黑色的洪流,席卷而過。
為首三將,氣勢驚人。
秦瓊,面如淡金,手持虎頭鏨金槍,沉穩如山岳,目光如電,掃視前方,每一個決策都關乎身后兩萬兒郎的生死。
尉遲恭,胯下烏騅馬,掌中竹節鋼鞭黝黑發亮,虬髯怒張,一雙豹眼圓睜,渾身散發著渴望廝殺的狂暴氣息,仿佛一頭被囚禁已久的兇獸終于出籠。
程咬金,則是另一番景象,他騎著雜毛馬,提著那柄招牌式的八卦宣花斧,嘴里罵罵咧咧:“直娘賊的呂布,圍城一年?他娘的屬王八的?憋死俺老程了!這回非劈他幾個透明窟窿不可!”
他那看似粗豪的外表下,眼神卻偶爾閃過一絲沙場老將獨有的精明。
大軍晝夜兼程,直撲戰況最激烈的穰城。
……
此時的穰城,已如人間地獄。
城墻多處坍塌,守軍只能用泥土、木石乃至敵人的尸首勉強填補缺口。
城頭上,原本的青色條石被鮮血浸染成了深褐色,凝固的血痂層層疊疊,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腥氣。
殘破的“張”字旗在寒風中獵獵作響,旗面上布滿了箭孔和焦痕。
守將張義潮,昔日英武的面龐如今布滿污垢與疲憊,眼窩深陷,嘴唇干裂出血口子,鐵甲破損處露出裹傷的、早已看不出顏色的布條,布條邊緣滲著膿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