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95年3月初。
襄陽易主,荊北傳檄而定。
然而,荊州的棋局上,還有一顆重要的棋子懸而未決——駐守在江夏沙羨的甘寧,及其麾下三千錦帆舊部。
中軍大帳內(nèi),炭火噼啪作響。
鄧安正對著荊州地圖凝神思索,周瑜與剛剛被委以水軍重任的鄭成功侍立一旁。
“主公,”周瑜率先開口,聲音清越。
“沙羨甘寧,勇冠三軍,尤擅水戰(zhàn),實乃難得的將才。蔡瑁已死,他如失怙之鷹,此刻正是招攬良機。”
鄭成功也點頭附和,他新掌水師,深知一位熟悉長江水性的宿將價值幾何:“甘興霸及其錦帆部眾,縱橫長江多年,若能收服,我軍水師戰(zhàn)力必能陡增。”
鄧安的手指在沙羨的位置上點了點,沒有立刻說話。
甘寧……這個名字讓他心情復(fù)雜。
作為一個穿越者,他當(dāng)然知道這是東吳的頂級猛將,“錦帆賊”的名頭在演義里也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摹?/p>
但同樣是這個人,不久前剛射傷了自己,更親手?jǐn)貧⒘烁S自己已久的張清。
那股來自現(xiàn)代靈魂對“人命”的珍視,讓他心底對“張清之死”難以輕易釋懷,這是一種超越了單純主從關(guān)系的惋惜與憤怒。
他沉默了幾秒,這短暫的沉默里,兩種思維在交鋒。
最終,理性占據(jù)了上風(fēng)。
這是亂世,一個頂級武將的價值,遠大于一時的個人恩怨。
他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將那點現(xiàn)代人的糾結(jié)壓下去,用符合這個時代規(guī)則的思維做出判斷。
“公瑾、大木所言極是?!编嚢蔡痤^,眼神恢復(fù)了清明與決斷。
“張清將軍之仇,乃各為其主,戰(zhàn)場廝殺,刀劍無眼。若因私怨而失此大將,非明主所為。罷了,便依公瑾之前所謀,派人前去勸降?!?/p>
他看向周瑜和鄭成功:“就勞煩二位親自走一趟沙羨。告訴甘寧,昔日之事,一概不究。我鄧安,愿表奏天子,封他為‘折沖將軍’,仍令他統(tǒng)率其舊部三千,為我荊州水師先鋒!”
“主公英明!”周瑜與鄭成功齊聲應(yīng)諾。
……
沙羨,臨江軍營。
甘寧的心情如同江上變幻的天氣,陰郁而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