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轉眼已至十一月底。
襄陽的天氣徹底轉寒,北風漸起,帶著凜冽的哨音刮過庭院,卷起幾片枯黃的落葉。
這一個多月里,鄧安的生活節奏固定而充實。
每日在三師指導下錘煉己身,武藝根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扎實。
他與呂玲綺的關系,也如同這初冬的天氣,雖未回暖,但至少那刺骨的寒意消退了些許。
兩人在練武場碰面時,偶爾會有短暫的眼神交匯,甚至有一次,鄧安在練習騎射時馬匹受驚,還是呂玲綺眼疾手快,用一枚石子精準地打在了馬臀穴位上,助他穩住了驚馬。
事后鄧安鄭重道謝,呂玲綺只是淡淡點了點頭,轉身離去,但那一瞬間她出手時的果決與精準,以及那勁裝下勾勒出的矯健挺拔、英姿颯爽的身影,卻無形中在鄧安心底留下了更深的印記。
他知道,這女子心中郁結難解,但那身傲骨與武藝,卻未曾磨滅。
自身修煉未曾懈怠,對外布局亦在緊鑼密鼓地進行。
與馬超約定的北伐李元昊之期日益臨近。
李元昊竊據長安,整合了李傕、郭汜舊部,實力不容小覷,更是背刺洛陽、導致戲志才病逝、劉辟戰死、張清隕落的元兇之一,此仇必報。
為了增加勝算,減少自身損失,鄧安采納了賈詡“驅虎吞狼,借力打力”之策,親筆修書一封,遣快馬送往兗州曹操處。
信中,鄧安并未掩飾對李元昊的恨意,直言“元昊兇逆,竊據西京,荼毒關中,更兼背信棄義,襲我洛陽,此仇不共戴天”。
他提出聯合出兵,共討國賊,并明確表示:
“安此番興兵,只為雪恥復仇,非為爭地。若克長安,所得錢糧人口,孟德兄可自取之;關中之地,亦由孟德兄擇賢守之。
安只需李元昊及其麾下核心黨羽之首級,祭奠我亡故將士與摯友在天之靈!”
姿態放得極低,將實際利益大部分讓渡給曹操,只求復仇。
他深知曹操多疑,又補充道:“若孟德兄尚有疑慮,安可令公達為使,親赴兗州,詳陳方略。”以身邊重要謀士為質,顯示誠意。
這封信送出去不過兩日,鄧安正在與賈詡、荀攸、陳珪、陳登以及李儒商議北伐細節時,親衛匆匆來報:
“主公,河北袁紹遣使送來信函!”
廳內頓時一靜。
眾人皆知,一個半月前,鄧安為報當初袁紹聯合呂布偷家之仇,派精銳騎兵突襲鄴城,雖未破城,卻在城外大肆燒殺搶掠兩日,并將恰好在城外別苑的袁紹次子袁熙、其妻甄宓,以及袁紹為其長子袁譚定下的未婚妻、并州大族之女袁沅擄來襄陽。此事袁紹那邊顯然已經查清。
鄧安眉頭一挑,接過那封火漆封口的信函。
信紙是上好的河北綾紋紙,字跡工整,帶著一股世家特有的雍容氣度,但字里行間透出的怒意,卻幾乎要透紙而出。
信中,袁紹先是慣例地客套了幾句,稱頌鄧安“掃清荊楚,威德遠播”,但語氣明顯帶著疏離和居高臨下。
隨即,話鋒一轉:
“……然,近聞襄陽,頗多蹊蹺。月前,鄴城郊野,忽遭不明馬騎侵擾,焚我莊禾,掠我子民,更有甚者,犬子袁熙,并新婦甄氏、袁氏,竟于光天化日之下為人所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