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安和這老登也相熟有些時日了,自然知道他揣著什么心思。
鄧安知道,展示部分價值、獲取鄭泰更深度信任的機會來了。
他不能表現得如同昨夜荀攸那般老辣,但可以借用“局外人”的清醒和偽裝成少年人特有的“銳氣”來包裝他的“先知”人設。
他故意沉默了一下,仿佛在組織語言,然后才抬起頭,目光清澈而直接地看著鄭泰。
“依我愚見……董相國,怕是長久不了。”
鄭泰端著茶碗的手微不可察地頓了一下,臉上依舊平靜:“哦?何以見得?如今相國權傾朝野,西涼鐵騎縱橫無敵。”
董卓裝逼被雷劈呀!沒有天子命一身天子病!
“正因其權傾朝野,倒行逆施,才不能長久。”
鄧安的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先生您想,他在洛陽這般……‘征收’,士族恨他,百姓怨他,關東的諸侯更是打著討伐他的旗號。他看似強大,實則已經把能得罪的人都得罪光了。這就好比……”
他搜刮著適合的比喻“好比把房子建在了火山口上,下面燒得越旺,上面塌得越快。荀先生昨夜說的‘薪上之火’,晚輩覺得再貼切不過。”
鄭泰眼中終于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驚異!他沒想到鄧安不僅聽懂了昨夜荀攸的隱喻,更能用自己的語言如此形象地闡述出來!這絕不是一個普通十二歲少年能有的見識!
鄧安不等他消化,繼續拋出了更具體的“預測”,他將自己偽裝成一個基于現狀進行大膽推演的觀察者,裝逼道。
“晚輩妄加揣測,關東諸侯雖然各懷心思,但檄文已發,勢成騎虎。僵持下去,董相國困守洛陽,糧草補給終是問題,而且四面皆敵,寢食難安。他……會不會索性放棄洛陽,遷都到離他老巢西涼更近的長安去?”
“遷都?!”鄭泰終于失聲,手中的茶碗晃了一下,茶水濺出幾滴。
這個想法太過駭人聽聞,洛陽是東漢兩百年的國都,政治象征意義無比巨大!但細細一想,以董卓的瘋狂和利己之心,這……這絕非不可能!
甚至可能是擺脫當前困境最粗暴有效的辦法!
鄧安看著鄭泰震驚的表情,知道“驚雷”已然奏效。
他最后補刀道:“若真遷都,西涼軍必然裹挾百姓,焚燒宮室,劫掠一空……屆時,洛陽恐成一片焦土。這,或許就是荀先生所言‘崩塌愈速’的景象吧。”
說到這里,鄧安忽然想到,壞了!
自己當時搞這鄧氏食肆的時候怎么忘記了這茬!怪不得當時總感覺自己忘記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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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燈下黑,擾亂了一下鄧安的思緒,而兩人則在雅間內各種陷入不同長時間的沉默。